冷月如刀,寒風蕭蕭,不知是不是上天知曉了今夜將要有大事發生,這犀角山的空氣之中都透露著幾分煞氣。
犀角山山頂是一處平地,不過,奇異的是這處平地的正中央有一個數尺見寬的坑洞,其中,有紫色的光芒閃出,忽隱忽現,忽強忽弱,詭異十分,而此時,高良、薛平、高決以及宛碧水四人已經禦劍懸浮在了這坑洞的上方。
“高師兄,子時將近,是否需要我等去找一找那荊陽。”薛平看了看四周,一片漆黑,隨即不由得開口說道,語氣之中有幾分不耐煩之意。
高良看了看高空那明亮的月亮,估算了一下時間,緩緩地搖了搖頭。
“距離子時還需要片刻,我們等等著便是,荊陽是一個知道事情緩急之人,必會在子時之前趕到。”高良平靜的說道。
但是,高良的話卻沒有讓薛平放心,相對反的,薛平眉頭反而皺緊了幾分。
“高師兄,修補劍陣這等大事荊陽自然知曉其重要性,”薛平停頓了一下,語氣加重了幾分再次開口,“但是,煉化丹藥一事本來就耗費時間,我等修入劍典三層,不過是在子時之前將將煉化完畢,隨後立即禦劍飛來,才能趕上這子夜的時間,但是荊陽的修為比之我等要若上幾分,其煉化丹藥的時間必然會延長許多,在煉化丹藥之時是很容易忘記時間的,再者,以徒步之法到達山頂也需要些許的時間,而現在,這山上除了鳥獸的聲音之外別無他響,一點也見不到那荊陽的身影,所以,我們還是去尋找一下荊陽,以防萬一。”話畢,薛平麵上帶著幾分焦急的神色看向身旁的高決與宛碧水,不過,本以為這二人會讚同自己的說法,但是,令他意外地是,這高決,宛碧水兩人非但不著急,反而一副自然而然的模樣,仿佛沒有聽見他的話一般。
難道真的隻有自己擔心?薛平心中隱隱的多出了幾分氣惱。
薛平說這般話並不是有意的看低荊陽,而完全是潛意識的反應。薛平是俗世之間武道家族的子弟,那是一個等級分明,家規森嚴,龐大無比的大家族,在他從小接受的教育判斷,荊陽就是家族之中那些資質下等旁支族人,不過,稍有不同的就是這荊陽運氣好一點而已,但是,運氣再好又如何,在這紛亂的世界之中,在這實力至上的真修一界,荊陽那自身的資質已經決定的他的一切,他又有什麼能夠讓身旁這幾個資質出眾之人如此對待?
至今,薛平還記得當時初入山門,那純雅至極的沈臨對於眾人的笑談。
若資質真的那般,又為何在那場比劍之中敗於那區區王浩?
若真的資質是那般,在那對劍之時,眾位真人為何會將其歸入外宗之流?
若真的資質是那般,又豈會如今禦劍飛天都不能?
“高師兄,我想還是有必要去尋找荊陽的。”薛平多想一分,心中的氣惱便擴大一分,隨即,忍不住再次開口道,語氣強硬到了極點。
“薛平,荊陽已經來了。”高良看著山下,沒有對薛平這般強硬的語氣表露出不滿,淡笑的回了一句,不過,也正是這樣的淡淡的一語,對薛平來說比任何的言語都要管用。
“怎麼可能!”薛平那積鬱在胸中的怒火一滯,下意識的看去,隻見那一片漆黑之間,一道青色的光點極速的靠近,不過須臾之間,一柄斷劍駕著荊陽極速飛來的場麵便進入了薛平的眼簾。
“那,那是荊陽?禦劍飛天?那顆靈修丹竟然讓他踏入了劍典三層?這怎麼可能?”薛平看著已經到了近處的荊陽,語氣之中有著幾分不自然。
“靈修丹隻不過是比小聖丹好上幾分的丹藥而已。”一旁,那一直冷著臉的高決突然說了一句。
“對,不過是一顆靈修丹而已。”薛平看著漸漸靠近的荊陽,喃喃的說道,不知是在回應高決還是在回答自己。
在湛盧宗內宗,短短數月修入劍典三層一點也不奇怪,畢竟,有絕佳的資質,有絕好的環境,有充足的靈丹妙藥支撐,在這三個條件之下,想要不修入劍典三層都難。但是,荊陽所在的外宗可絕不相同,如外宗者首先自身的資質就要差上一籌,其次,環境雖不說差,但是也不過是一般而已,而那丹藥更不要說了,但是,就是在這般的境地,這荊陽竟然以短短的六個月的時間修入了劍典三層,沒有丹藥,沒有環境,除卻這兩點之外,剩下的就隻有……想著,薛平的瞳孔不自覺的擴大了幾分,第一次,他第一次對原本內心執著的一些東西有了動搖。
那高良將一切收入眼底,目光在高決的身上稍稍停留了幾分,一絲笑意在眼底瞬間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