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萬機道:“管兄,楚兄,在下知道三位欲去天南,等候久矣!我們上馬,邊走邊談。”
三人一起上馬,策馬而去。
這一路飛馳,這一日,已到並州,離夜莊不過兩天路程,四人下馬慢行,連問兩家客棧,竟然都已經滿員,江湖人往來極多。
公孫祁滿頭大汗,道:“這是個什麼事!我說,你們三人都是英雄榜上的有名人物,隻消將名頭一報,何愁沒有地方住,倒害我這醉貓累得要死!”
李萬機道:“以我之見,這住與不住還在其次,倘若我等讓人發覺蹤跡,隻怕麻煩鋪天蓋地而來,縱使住下,也是臥不安寧。”
管潮生道:“已近夜家,李兄,我等受好酒良馬之惠,他日再圖報答,今日我三人還有些小事,等幾日之後,自當赴夜家一會。”
李萬機一笑,公孫祁道:“如今事情未明,無處下手,不如與李兄暫且做一處,到了夜家,再行計較。”
李萬機道:“在下浪蕩江湖,隻喜歡結交朋友,三位若有驅使,在下無不奉命。”
管潮生一笑:“區區小事,不勞李兄。”
李萬機道:“既然如此,在下也不挽留了,諸位請行,隻不過,公孫兄嗜酒如命,此去艱險,梨花好酒不知何日才能會公孫兄之唇,暫且慢行,在下前方備了好酒,為三位踐行!”
管潮生沉吟不語,楚無常看了管潮生一眼,道:“一路受惠,已然感激不盡,此刻安能再叨擾?”
公孫祁叫了起來:“喝頓酒也要磨磨蹭蹭!你們若不去,我醉貓一個人去。”
管潮生道:“既然如此,我三人恭敬不如從命。”
四匹馬緩緩行進,直至一家酒樓,那酒樓上飄著一張猩紅的招子,隨風飄動,顯得極為有力,其上大書“藏龍客棧”四個大字。
藏龍客棧,天下隻此一家,別無分號,因為能叫,敢叫藏龍客棧的也隻有這一家。
這裏曾藏過一條龍,一條老龍,一條名垂天下的老龍,天山派九現神龍史無憾。
據傳,當年史無憾被人追殺至此,客棧老板冒死藏下了他,史無憾因而躲過一劫,後來史無憾手刃仇敵,親書“藏龍客棧”四字,懸於此客棧之上,藏龍客棧,由是聞名天下。
李萬機剛剛下馬,就已經有人迎了出來,六十多歲的老板親自迎了出來。
“知公子今日到臨,老兒已經吩咐下去,不接待其他客人,酒菜已經備下,請公子入內用…宴,三位請!”客棧老板與平常老板別無二致,但是談吐之間,自有一番豪氣。
李萬機笑著道:“江老辛苦,這幾位是晚輩好友,今日借江老寶地,為他三位踐行。”
酒是梨花酒,菜是千金饈。
數十坦梨花酒土封猶在,乃是從江南孫三的秘密酒窖百裏加急送來。
李萬機道:“請!”
公孫祁了開了花,道:“李兄,你這是將孫三的酒窖都搬空了!今日不醉不休,不醉不休!”
酒壇交錯,四人舉壇狂飲,任桌上珍饈琳琅,並無一人動筷。
公孫祁號為醉貓,素聞李萬機千杯不醉之名,有心較技,吞飲之間,豪氣幹雲。
李萬機看似文雅,酒量卻絕不小,楚無常酒力漸漸不勝,醉貓與李萬機管潮生三人連飲七壇而不醉。
醉貓的眼睛中已經對影成九人,酒氣上浮,醉醺醺道:“你們兩個……才是不醉……”便倒了下去。
李萬機管潮生同時起身,同時道:“想不到,你也會這種把戲。”
李萬機和管潮生俱臨窗邊,而此刻,窗沿已經濕了。
原來管李二人都用內力將酒逼了出來。
管潮生冷冷道:“當年我和你一戰,未分勝負,今日,你是否也要一戰?”
李萬機苦笑:“你為什麼一定要把我往壞處想?”
管潮生道:“我找不到把你往好處想的方向。”
李萬機道:“實際上,我的師父就是九現神龍。”
管潮生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