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到了醫院,沒想到醫院大門口被荷槍實彈的部隊官兵守衛著,進出車輛都要經過盤查。門房旁邊的行人通道亮著燈,裏麵的人打著電話。
見我們的車靠近,一個年輕的士兵快步迎上來,誌東拿出警官證解釋了一下,隨後讓我們靠邊停車後步行進入。為了能讓胖男人接到邱醫生和誌東的同伴後順利進入,誌東又告知了守衛的士兵。
誌東把我扛下車,胖男人就倒車往回開去,不料我剛一下地就被喝止住,一個個槍口對準著我們,如臨大敵。
無論誌東和老板娘怎麼解釋,他們就是不放行,還讓我們退到黃線以外。
在兩盞刺眼的強光大燈的照射下,我們才發現一條足有50公分寬的黃線被我們踩在腳下,黃漆顯然還沒幹透,有很多車胎紋和腳印在上麵。
這時,從被移開的門房的玻璃窗內探出兩個戴著警帽的腦袋,他們也是聽到理論聲後才注意到門口發生的事,幸運的是剛好被誌東看到,於是大聲招呼了他們。兩個警察和誌東相熟,連忙過來詢問。誌東解釋我是生病,並不是受到感染,希望他們行個方便放我進去治療。
調解了幾分鍾後,一個士兵在門房撥了一個電話,又經過十幾分鍾,一個士兵帶著兩個醫生從昏暗的夜色中跑出來,對我進行了細致的全身檢查。
一番折騰後,我似乎清醒了一些,耳邊聽到很多人的對話,身體被人用擔架扛著,一顛一顛的,恍惚間又瞄見住院部前的綠地和過道都停滿了大型的車輛。所有車輛都有一大包一大包紮著口子的透明塑料袋往車廂上裝,像是屠宰場裏的牲口袋。
車廂上下的人穿著反光的衣服,規律性地交接著塑料袋,一見到我們走過,有意無意喊著號令。
沒有著眼的光線,看不清是什麼,不過濃重的血腥味預示著塑料袋內不是死人就是活屍。
為什麼這麼說,在我看來,死人和活屍是兩回事。之所以稱之為人,因為有思想、有心跳、會跳會走會講話,能做好事和壞事,而活屍則不一定有思想和心跳,不一定會跳會走會講話,更加不一定會做好事和壞事。
我小時候見過僵屍,長達數十年的經曆也告訴我僵屍是什麼,但目前看到的又是什麼呢?
僵屍是死而複生,但事故後的活屍竟然是被化學物質感染,因此我不敢肯定從科學角度是怎麼解釋它的,或許今天的“不一定”會在短時間內被“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