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小工想去攔但又怕老板發火,左右為難。
其他顧客見狀紛紛加入胖男人的隊伍,一窩蜂地跑出了門。
我最後一個走,回首望去,見老板舉著雙手,像極了一具僵屍,越是想追上來越往後退,腳下一滑,摔倒在地,也帶倒了兩個小工。
“老板,快找個地方躲起來,不然吸入了毒氣可就慘嘍!”我不忘在離開前一刻好意提醒他,之後的事我也管不了這麼多了。
我跑向胖男人的城區小客,他已經發動了車子,我一上車,他一踩油門,向白煙相反的方向駛去。
我見到被白煙籠罩的天空連最後一絲夕陽的餘暉都沒留下,遮天蔽日恍如末日,天比平時黑了不少。耳邊的叫喊聲不絕於耳,還有不少三三兩兩的人在四散逃跑,多輛私家車跳著大燈相互避讓著,警車和消防車的鳴笛聲忽遠忽近,還有幾輛新聞車飛馳而過,現場一片混亂。
就在這時,胖男人一個急刹車,撞得我差點把還沒來得及消化的小龍蝦從翻騰的胃裏顛出來。
“你慌個什麼勁兒,還沒飄過來呢!”我不耐煩地說。
“不是,我好像撞到人了。”說著,胖男人想去開車門。
突然,一雙手從車底下伸出來拍在引擎蓋上,接著映入眼簾的是一身熟悉的護士裝。我打一冷顫,怎麼是她。
“小何,”我脫口而出,和胖男人一起連忙下車去扶她,問道:“你怎麼在這裏?”
小何看到是我,也是一愣,說:“熊大爺,快,邱醫生在前麵,我們被困在這裏了。”
“沒事,我們有車,快上車。”我招呼上胖男人,他見小何無礙,鬆了一大口氣。
隨著小何指的方向,我們很快找到了邱醫生,他坐上副駕駛座,我和小何坐在後座。
小何和邱醫生滿臉的驚慌之色,坐在行駛的車上還心有餘悸。
我問道:“你們怎麼會來在這裏,不是應該在診所嗎?”
邱醫生答道:“我們一接到上級的通知,就出來了,說周邊的路上發生了化學品泄漏,出市場後才知道外麵一片大亂,我和何護士分頭攔車,等了半天也沒有車子肯載我們,還好遇到了您,太感激您了,熊大爺。”
“原來是這樣,診所這麼晚還要上班嗎?”我不解地問道。
“當然了,一直晚上九點呢!”小何努了努嘴,看向邱醫生。
邱醫生回頭望了一眼,攤攤雙手,無奈笑笑。
遠離了白煙的追隨,我們的心情也舒緩了很多。我問道:“小何,剛才沒傷著你吧?”
“沒有,胖師傅刹車及時,就差那麼一丁點。”說著,小何用小拇指比了一個短距離的手勢。我為她的樂觀感到欣慰。
胖男人一言不發,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才的緊張,駕著車往原來的大車道相反的方向駛入了一條岔路。這條岔路隻有一條車道,周邊都是鬱鬱蔥蔥的農田,遠望去,夕陽的半邊已落入地平線,夜晚即將來臨,為那些在現場處理事故的工作人員表示敬意,也為那些受害的群眾表示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