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黑袍魅影與星座油畫(2 / 3)

在這種安穩的環境下,喬治又大膽地向前挪了幾步。然而,就當角度發生進一步改變的過程時,兩個陌生人的身影瞬時出現在眼前。喬治起初嚇得趕忙收回身子,輕輕地向後退了幾步,後背靠在牆上隱藏起來。喬治做了幾個深呼吸,閉上眼睛,回想了一下他剛才看到的那兩個身影,但是他卻發現自己並未記清楚,他的心跳聲開始變得有些紊亂起來。隨即,他睜開眼睛,屏住呼吸,比先前更為小心翼翼地重新探出半個身子,目光很快便又定格在了這兩個陌生人的身影上。

喬治看見,在展區右側,確切地說是神像與油畫相距的過道中,一個身穿一襲純黑色長袍、身材高挑的黑衣人此時正凝視著一副《水瓶座》的油畫。它的臉部被兜帽深深地遮蓋住,一隻手托著一個鼓起的白色布袋,布袋上麵畫著零零散散的星芒圖案,看起來十分怪異。喬治隨後又將目光挪到左側神像下方的位置,那裏正暗藏著一個男孩兒,不過他的手裏卻緊緊地握著一把長劍,小心翼翼地在地板上挪動著,目不轉睛地盯著魅影的行蹤,猶如一隻捕食的猛獸。

喬治眯起眼睛,重新緊緊地盯著魅影的一舉一動。就在這時,黑衣長袍突然發出一種陰陽頓挫的女人聲音,而這聲音就猶如一種魔咒,怪異的節奏感令人不禁聽後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就這樣,它一邊默念著,一邊高高地舉起了一隻帶著血紅色蕾絲手套的右手,嬌柔地放在油畫上,貪婪地摸索起來,這動作就像是揉搓著一個人的皮膚般令人心中泛起陣陣惡心。突然,它似乎摸到了什麼,手瞬即懸停在油畫的正前方,做出了一個猶如鷹爪的樣子,隨即尖銳的長指甲狠狠地摳進了油畫裏麵。說時遲那時快,隨著它一個用力,一個聖潔的寶石藍色瓷質水瓶從畫作中被猛地拽了出來,這舉動猶如從一個活生生的人體中揪出的五髒六腑一般。隨後,黑衣人便將寶藍色的瓶子往另一隻手提的白色袋子中丟了進去。喬治正驚訝地的功夫,黑衣人撐在牆麵上,苟延殘喘了一小會兒,顯然這讓它十分費體力。但不過一會兒,它便恢複過來,重新直起身子,慢慢地拖著白色布袋詭異地滑到了《雙魚座》畫作前。

喬治使勁咬住自己的嘴唇,以免發出一點動靜,全身的感官隨之也都緊繃起來。他的瞳孔也已經睜到了極限,一臉詫異地看著那副油畫上麵已經全然消失的寶石藍色瓷質水瓶,一股強烈的恐懼感頓時襲來,撞擊著他的各種感官。喬治將後背貼回牆壁,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的眼珠子不安地移動著,大腦一片混亂。沒過一會兒工夫,耳邊便再次響起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咒語聲,幽謐地回蕩在空空的走廊中。

“這是什麼展區?”正當喬治想辦法的時候,一個男孩兒的聲音從走廊入口處傳來。

“我們今年的新項目,我父親珍藏多年的十二幅星座油畫貢獻在國家美術館做展覽。”一個女孩兒的聲音回應道,“知道嗎,這可是我央求了我父親整整一年的時間,他才同意將他多年的珍藏公眾於世的,並且還讓我接管了這個項目。其實,我一直對占星文化情有獨鍾,我父親和國家美術館的館長又是多年交情的好友,所以就舉行了這場星座文化活動。不是我自誇,這個新展廳裏的所有設計都是由我一手精心完成的,遊客額隻有美術館的特邀人士才可以參觀,這倒是會讓我掌握很多人脈,他們都是世界各地的占星愛好者和一些業界的著名人士。”

“可我並不是啊。”男孩兒誠實地說。

“我是為了向你表示上次出手相助的感謝才會破例邀請你參加我們畫展的,而且會全程親自陪同。”

“這沒什麼,本來就是那個小偷太菜了。”男孩兒一副自信地口吻說,“真沒想到平安夜也會有這種事發生。”

“是啊,遇到這事挺意外的。而且,我過後又關注這事了。”女孩兒說,“情況似乎不太妙,真應該當時就把那個小偷拿下的。”

“對,很抱歉,沒有幫上大忙。”

“不管怎樣,還是要謝謝你,”女孩兒說,“何況,這裏多一位人士來欣賞這些畫作,也不是什麼壞事。”

“那還真是一舉兩得。”男孩兒說。

“希望你能喜歡。”

“當然,如果你能送我一兩幅大師的名作作為回謝的話,我想我會更深刻地體會到你的誠意。”

“先生,你能來到這裏就已經是一件很榮幸的事情了,”女孩兒口吻中帶著優越感,“要知道,這十二幅星座油畫可以重新收藏在一起就已經很不容易了,更何況他還能有機會麵向於世。要知道,它們的年歲和背後的故事比咱倆的年齡加起來還要翻好幾倍,也不比你沒睡醒的那幾根頭發加起來的數目少。能趕上這種千載難逢的機會,已經是謝天謝地的事了。”

“你總喜歡誇張一些事情嗎?”男孩兒有些無奈地問。

“這可是珍藏。”女孩兒強調道。

“那請問畫家是誰?”男孩兒問了一句,“讓我長長見識,看看它是不是我頭發裏的一隻虱子。”

“就算他是一隻虱子,它也比你有藝術品位。”女孩兒有點生氣地說道。

男孩兒嗤嗤笑了,“畫家到底是誰?”

女孩兒沒理他,男孩兒顯然知道自己剛才有點無禮,又問了幾遍後,女孩兒才開口,“畫家其實是……”她的口吻突然又有點猶豫,“抱歉,這個我需要對外人保密。”

“哦,那我還真是榮幸至極。”男孩兒隨口蹦出一句。

“這其實是一個組織,他們在收藏一個家族的物件,不隻有畫作,所以你懂了。”女孩兒說。

“我對這方麵的研究的確不感興趣。”男孩兒的聲音很無所謂的樣子,“蒙娜麗莎都快笑僵了。”

“或許我知道答案呢?”女孩兒無奈地問道。

“什麼?”

“因為笑這世界上竟然會有你這種大腦簡單,沒有一點藝術細胞的男生。”女孩兒氣衝衝地說道。

“說得對,蒙娜麗莎要是哭了這個世界才沒救了呢,其實是我拯救了世界……”男孩兒嘟囔了一句。

“真有你的。”女孩兒無奈地說了一句。

“不客氣。”男孩兒歡快地回應道。

“弗瑞士先生,這個畫展隻在這裏展覽十二天,在這有限的時間裏,我很開心能幫助你多長長藝術細胞,”安雅一本正經地說,“最重要的是,還有你的智商。”

“為什麼隻展覽十二天?”

“我父親很擔心這些畫作的安危問題,它們實在是太珍貴了,這十二天,就夠讓他吃不消的了。”

“我覺得你父親擔心的真沒錯,這裏連一個保護人員都沒有,監視器似乎也沒開,”男孩兒壞笑著說道,“這裏的工作人員的確智商挺高的。”

“才不是呢。”女孩兒沒再做解釋,她似乎也察覺出了古怪,隨即便用對講機說,“監察室嗎?星座展廳怎麼回事?請盡快派人來。”

隨著他倆的影子和聲音越加靠近,喬治看見了男孩兒和女孩兒:這位女孩兒梳著棕褐色的長辮子,戴著一頂黑色的蝴蝶結小圓帽,白皙的皮膚,尖尖的下巴,戴著一副方片形的眼鏡,流露出迷人而陰柔的氣質;旁邊的男孩兒,一臉的孩子氣,但有一身精壯的體魄,看起來的確有點呆,一身肥大的休閑裝,背著一個墨綠色的背包。

正當喬治正琢磨如何應對這情況的時,他倆都看到了坐在地上的喬治。喬治一臉好奇地看著他倆,他倆也一臉驚奇地看著喬治,這氣氛瞬即就有些尷尬了。不過,喬治趕忙回過神來,用手勢示意他倆先保持安靜,盡快離開這裏,可是他倆卻更加迷惑了。

“他在幹嘛?”男孩兒小聲問。

“我怎麼知道。”女孩兒聳了聳肩。

“該死。”喬治小聲說了一句,隻好又改用唇語示意他們。

“他在說什麼?”男孩兒又問。

“他在說你沒長一個大象耳朵實在有點太可惜了,弗瑞士先生。”女孩兒無奈地看著男孩兒。

“我不是那個意思,”男孩兒趕忙解釋道,“我覺得,他是不是打算偷畫?”

“笨蛋,他要是小偷怎麼會告訴我們這個。”女孩兒無奈地瞪了一眼你男孩兒。

“也對。”男孩兒笑了笑。

女孩兒一臉無奈地朝喬治走來,喬治立刻意識到事情要變得越來越麻煩了,他要準備應付一下了。

“先生,你這是?”女孩兒剛走到喬治麵前,喬治就快速站起身,一把捂住她的嘴,示意她看裏麵的情況。女孩兒顯然是嚇到了,瞪大了眼睛,連忙點點頭,一點都不敢掙紮了。喬治也感覺到了她在他手掌裏不停地倒吸著涼氣,還有牙齒咬上去的疼痛感,但是他倆都隻好先忍住了。不過,那個叫弗瑞士的男孩兒估計是見情形不對勁,也迅速地走了過來,“嘿,你們在做什麼?”

“噓……”喬治衝他使了個眼色,用唇語說,“看裏麵。”

隨後,他們三個都靜靜地躲在入口門牆的後麵,一起向裏麵觀望起來。此時,那隻怪物已經開始用鷹爪般的手摳住了《雙魚座》的畫像,巨劍的男孩兒已經越加靠近它。就在一眨眼間,兩條活蹦亂跳的大魚在一道藍光爆發中被抽了出來,撲棱棱地在空中翻轉了兩圈,跳進了白色包裹裏。這回女孩兒嚇得一口咬住了喬治的手,喬治疼得腳踹到了男孩兒的腿上,男孩兒一個沒站穩,撲通倒在了地上。

局麵瞬即混亂起來,猶如一聲突如其來的槍聲,黑色魅影被驚動了,它像一條蛇般慌張地四處張望起來。緊接著,暗藏在雕像後麵的男孩兒也衝了出來,一道銀光從長劍快速地向魅影猛劈過去,魅影隨即變成一隻怪鳥,它在屋中盤旋了一陣後,嗖地飛出了展廳。男孩兒揮著劍一聲大吼,猛追了上去。然而,喬治他們剛站身,卻又一次被撞倒在了地上。

“哎呦,我的媽呀。”男孩兒從地上坐了起來,一頭霧水地左右看了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女孩兒也趕忙站起身,她沒有一點停頓,第一個跑進了展廳中,開始一幅一幅地查看那些油畫。悲劇的是,眼前的景象讓她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她一邊看著殘缺不齊的油畫,一邊歇斯底裏地大叫起來,“老天!爸爸!我們的畫、我們的畫!”

“發生什麼事了?”男孩兒趕忙追了過去,也看了看這些畫作,露出一臉驚異的表情,他隻好安撫起這個情緒失控的女孩兒,“瓦歐尼小姐,請冷靜一點,冷靜一點。”

“爸爸!”男孩兒的安慰根本不管用,女孩兒依舊咧著大嘴,難以控製自己的情緒,仿佛他爸爸是被封在了這些畫框裏了似的,“這會要了我父親的命的,我的上天啊。”

“沒有人會要他命的,”男孩兒笨口拙舌地說了一句,“他的命可沒這些畫值錢。”

“啊……”女孩兒聽後就更激動了,一下子失控地大喊了起來。

喬治更在他倆後麵,獨自走到第一幅油畫前,查看了一下這些油畫的損壞情況。可惜的是,這比他預料的最壞的結果還要糟糕。根據十二星座序列位置,第一幅油畫是《牡羊座》油畫。一盞強烈的燈光溫度讓喬治感到很不舒服:整幅油畫長約兩米,寬約一米,金色與寶石裝飾的畫框盡顯華麗與尊貴。畫麵上,繪著一座寬大的聖壇,天空繁星彩繪,一隻美麗的金羊仰視天空,神聖而動人。但喬治很快發現了畫作上殘損的地方,他蹙了一下眉頭,又向前湊了湊,心頓時恍惚一下:牡羊額頭上禿了一小撮兒金色羊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