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與眾不同,簡直就是河東獅吼!我長過這麼大,也是第一次看她發這麼大的火。”蘇瑞低著頭,想平時類似的玩笑也不是沒有過,她笑一笑就過了,怎麼今日就格外氣憤呢?讓自己在老朋友麵前出醜,整個顏麵蕩然無存。該怎麼挽回來呢?
“真希望她沒被選上啊。”海聰沒由來地說了這麼一句。
“你說什麼?”蘇瑞在想自己的事,沒有仔細聽他說什麼。
“沒……沒什麼。隻是在想緣分這種事,看來真是可遇而不可求。”海聰回頭看著大樹頂端樹梢上的知了。他捏著手中的一顆小石子,想彈指將它擊下,卻又鬆了手。要想抓住那個位置的知了,還不能讓它受傷害,恐怕是不易吧。自己今日的魯莽,定然已經在藍妹妹的眼中形成了更加惡劣的印象,如此一想,心中便是一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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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藍剛換了一身鵝黃色的裙衫,正想讓人送些吃食進來。卻聽見有人敲門,一想大概是哥哥蘇瑞和海聰兩人又回來找自己,便沒好氣地道:“都給我滾開!”
“藍兒!你就是這種態度對自己的娘親說話的嗎?”門外蘇夫人的厲聲道,“速速開門!”
蘇藍自知失言,忙挪開桌椅,將門打開。
蘇夫人二話不說,冷著臉,帶蘇藍到了蘇氏祠堂。這祠堂不是每個人都能進的。除了真正的蘇家人,蘇夫人算是;蘇藍卻隻能算半個,進不得內堂的。蘇夫人關了門,看著蘇藍,厲聲道:“藍兒!對著蘇家的列祖列宗跪下!”
蘇藍知道自己有錯,心中雖然不屑,但也依言照做。
“你究竟是從哪裏來的妖怪?!你到底到我們蘇家想做什麼?!”蘇夫人執著一根玉杵,敲擊在蘇藍的背上。
蘇藍受痛一驚,慌忙跳開:“母親!你在做什麼?!”
“少裝,我已經找大師算過了,說你是妖孽!這根漢白玉杵便能收了你!你快還我的女兒來!”蘇夫人說著,舉著玉杵一路窮追過來。
“母親!那些江湖術士的話你怎麼能相信呢?!”蘇藍揉著生疼的背,在前麵跑著,對蘇夫人的行為既是可憐又是可恨。可恨的是,她一位堂堂的貴族夫人,竟然會受那些所謂的大師蠱惑,相信自己是妖怪,以為用那一根小小的玉棒就能殺死自己;可憐的是,自己這縷幽魂確實侵占了她女兒的身子,讓她的精神飽受創傷。
兩個人就像關在籠子中的小白鼠一樣,在空蕩蕩的房間裏繞著圈跑了一會兒。
“母親!我真的不是你想的那種人,您生我養我,難道還不了解我嗎?難道我就比同齡的小孩子聰明一點點也是我的錯嗎?”蘇藍暗想:好像聰明的不隻一點點,不過這不是重點。她繼續道,“母親,你要我怎麼做,您才能相信我呢?”
可是蘇夫人卻仍是不依不饒地追著她不放。
她實在有些累了倦了無聊了,便故意讓她擊中自己的頭部,倒在地上,假裝暈了過去。
“叮!當!”
她聽見玉杵掉落在地上的聲音。方才那一擊的陣痛還在,但她不敢稍動。
蘇夫人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抱起蘇藍軟綿綿的身子,哭喊起來:“藍兒,藍兒,我的女兒,你快醒一醒。”
蘇藍心底歎口氣,閉緊眼睛繼續配合她的演出。
這時,一個蒼老渾厚的聲音忽然響起來:“夫人,方才貧道已經看見了。那妖孽已經跑了。”
“當真?”蘇夫人欣喜道。
蘇藍忽然想笑,也隻能默默強忍住。心道:臭老道,若不是我配合你的演出,恐怕你又要說什麼妖孽太厲害,你降服不了之類的鬼話吧,恐怕也隻有我母親能信你。
卻聽那老道又道:“但是,夫人,為了防止那妖孽再跑回來,請將這包符藥煎了喝下去,便保準不會有失了,但是有一個條件,必須您親自去煎藥,否則這藥就不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