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今天自己給了他這麼個難堪,他也應該知難而退了吧?萬一,他若是還糾纏不休的話,那自己不是……?
要不要將這件事說給國師聽,讓那個家夥幫忙?
如玉轉念一想,他會好心幫自己嗎?貌似很難……
看來此處也不是久留之地,可是怎樣才能離開呢?如玉在屋裏來回踱著,卻始終想不出一個好辦法,能逃的話,自己早就逃了……
她忽然定住身子,一拍自己的腦袋:等一等,說不定這件事沒有自己想象中那樣嚴重呢?習慣性地,自己一直在用成年人的思維在考慮這件事。但,眼前的事實是:他不過一個八九歲的小男孩兒,自己也才四五歲的外貌,誰還能將這樣兩個人強扭在一起結婚?!
沒錯!一定不會有人坐看這樣的事發生的。等過幾年,他的狂熱勁兒過了,那自己還是自由的。對!就當今天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照往常的樣子過就好了。
她一回頭,發現肅夜還瞠目結舌地立在原地,微微一笑:“肅夜大哥,剛才的事你什麼都沒有聽到,也沒有看到,知道麼?要不然很可能人頭不保哦。”
肅夜一臉茫然地點點頭。
從桌上抄起那份麵試名單,如玉在最後一個名字上劃了個大大的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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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裝糊塗嗎?這麼說來,還真是個聰明的孩子,看來她對皇兒倒是沒什麼興趣呢。”
太後眼角半眯,亮到透明的眼瞳忽而變得幽深:難得有人讓自己兒子碰個大釘子,這算不算是所謂的“挫折教育”呢?這個小女孩倒是很值得利用一下。
祥子公公見到太後不但沒有生氣,反而是一臉開心的模樣,便也陪著幹笑起來。
“娘娘準備怎麼做?”
“什麼也不做,我們暫時隻需要靜靜地看著……看皇兒究竟會怎麼處理這件事。”
“是,奴才明白了。”
祥子公公雖然猜不出太後的真實意圖,但是她既然決定好了,自己按照她的意願去做,那定是錯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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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拒絕了,就這樣幹幹脆脆地被拒絕了……
淚眼汪汪的文治帝從地上爬起來,揉著被抓得酸痛的兩肘,忽然覺得自己很受傷。
那個馨然是真沒有聽懂自己的意思嗎?
亦或者,她根本對“皇後”這個身份不屑一顧?!
可是,在自己的印象中,母後也好,父皇的其他妃嬪也罷,都無所不用其極地拚命爭搶那頂鳳冠,即使那頂鳳冠下已經有一個人了,但她們仍然不顧自己頭破血流也要將那人拉下馬,無論是用陰謀也好,用“陽謀”也罷,目的都隻有那一個。隻有最好的東西,才會有人去搶!
畢竟,那是這個世界上,一個女人能夠達到的最高處,她,又怎麼會拒絕呢?
對於這個問題,他第一次感到了茫然。
小穗子趕過來,想扶住他。
甩開他的臂膀,文治帝刻意避到一旁。
母後一直很受寵,雖然對自己嚴厲,但是旁的人卻沒有一個敢這樣對待自己的。
第一個敢咬自己的人是她,
第一個大大咧咧地叫出自己名字人是她,
第一個敢給自己臉色看的也是她,
第一個將他用武力攆出來的還是她。
拈星樓外,是秋日的豔陽,明媚中分明散發著神秘的透明的光彩,晴朗淡藍的高空萬裏無雲,象冰一樣澄澈。
這樣的天空,很像她,舒適、明朗卻又不乏神秘、冷漠,明明似乎已經看透了,她卻似乎越來越遠……
伸出手,她就是這空氣,摸得到,卻抓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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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了一早上的如玉爬上樓頂,累得氣喘籲籲,剛打開實驗室的門,卻看見國師笑吟吟地正對著自己。
“怎麼樣?找到合適的人了嗎?”他露出一口潔白的牙。
如玉覺得國師的笑容相當的詭異,她找了個小板凳坐下,“我覺得隻有一個人還可以,所以我想不用安排複試了,直接培訓兩天進入實習。”她頓了頓,盯著他的桃花眼,“另外,你不是說不會插手我的事嗎?為什麼還要找一個不情願的人來參加麵試?!”
“我可以保證這中間我什麼都沒有做。”國師很肯定地說。“一切由你決定。我說過不會插手的。”
“真的?”如玉眯起眼,隻想將他的表情看得更真切些。
“當然!”國師知道她說的是誰。因為在會議室裏早就裝了監聽用的銅喇叭,如玉說的每一個音符,他都聽得很清楚,當然包括那些參加麵試的人的。
趕走小穗子,似乎有點可惜了。如玉想。
但是到了傍晚的時候,忽然來報說有人來找自己,如玉本有些擔心是那小皇帝不死心,但來的卻是小穗子。他高高興興地告訴如玉,他很願意離開原來的地方,調到她的身邊,成為她的幫手。
如玉迅速將培訓的人數擴展到了兩名。小穗子最大的優點是細心、周到、麻利,能做自己的幫手再好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