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接過來瀏覽一遍，看見最後一條上“百折不撓”、“甘於平凡”幾個字，含笑點頭：“沒什麼特別的。我看他們也沒太多野心，就由著皇兒玩兒好了，隻要他不要誤了上朝、禦書房學習的時間，我不反對他去學一學術士的把戲。”
“是！太後聖明！”
明明知道不過是句奉承話，聽了還是讓人身心舒泰。太後笑道：“如今國事繁忙，要處理的事情太多，千頭萬緒，能親自督導皇兒學習的時間並不多。這就要靠你在旁邊好好督促一下了。”
見小卓子出去了，太後歎口氣，喚了聲：“成祥。”
“是，娘娘，奴才聽著呢。”祥子公公從暗處走出來。
“皇兒知道小卓子是我的人，他的意思也就是我的意思，所以，我才對他說‘此事無關緊要，隨著皇兒的意就好。’但，你知道，這種事總是難以讓人放心，能當國師徒弟的人一定有她不凡之處，你悄悄地查一查這個楊馨然的底，詳細報備給我。”
“娘娘心思縝密至此，奴才自愧不如！”
太後輕輕搖頭：“錯！這是可憐慈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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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你……你好！我……我是……咳……禦膳房的宗善，大家都叫我小扇子。今……今年十二歲，進宮已經四年，哦，不對，是五年了。……五年。哦。那個，我擅長的事是……洗菜、洗碗、給師傅端盤子、端洗腳水、還特別會搓背！”胖乎乎的宗善仰起臉，掰著手指頭，每念一個詞就點一下頭，看得出他的嘴唇已經有些泛白，他的腿腳抖得像篩子。
“還有……”他的手已經不知道該放在哪裏了。
如玉始終微笑著看他，這孩子太可憐了，被師傅欺負得很慘的樣子。雖然表現得不夠聰明，但他會寫菜名，也算會識字，她還是想給他一個機會，便道：“小扇子，你可以放鬆一些，不要那麼緊張。國師是很溫柔的人。最後一個問題，你如果有一天成為了真正的術士，你最想做一件事是什麼？”
“變……變出很多金子，一……一輩子都……都花不完的金……金子。”他結結巴巴地說完，如玉已經將他的名字在名單上劃除。
“嗯！謝謝你。抱歉，你不符合我們的錄取標準。還有一個建議，關於你來報名的事，你最好不要跟你的師傅提起。”
他似乎沒有聽懂，站在原地頗有些茫然，直到屋外的侍衛將他引導走。
如玉伸個懶腰，揉揉有些酸痛的肩膀。
一早上麵試了二十幾個人，居然隻有一個勉強能達到自己複試標準。
有太過奸猾的，也有太過愚鈍的，有溜須拍馬的，有貪財好利的，還有號稱識字卻隻知道自己名字怎麼念的，更有進來就牛哄哄地嚷著隻有見了國師再說話的……總之，事情並沒有想象中那樣簡單。
雇主希望有個好的雇員，雇員也在掂量著雇主說話。當他們看清楚眼前的麵試官是一個比他們都小很多的小女孩的時候，各種奇怪的狀況都可能出現。
深吸一口氣，抖擻精神，對自己身旁的護衛兼臨時助手點點頭，如玉準備好迎接另一張嶄新的麵孔。
“下一個！”
又一個小太監進來了，卻是苦著臉。
怎麼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啊？
她第一眼看過去，有些不滿意。
但是再看第二眼，她竟然發現是自己認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