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點到名,鳳雲開稍微上前了一步,回話道:“多謝皇上關心,鳳雲開的確身體小有不適,所以這番前來貴國一則為了護母,二則為了尋弟,三則為了求醫。至於這求醫一事,鳳雲開還要麻煩皇上幫忙呢。”
一聽到鳳雲開說要‘求醫’,皇帝的表情僵了一下。
試問整個安邦國誰的醫術最高?高到比大安朝那百草山莊莊主醫術還要勝出幾分的境界?自然隻有那叛黨頭目之一,那會醫會毒的侏儒無名氏了!
鳳氏也是微微一怔,沒想到自家女兒就這麼直截了當地提了出來,一點回旋餘地都沒有留給皇上。
正當鳳氏打算打個圓場時,鳳雲開又接著說話了:“此事於皇上而言,恐有為難之處,隻是,鳳雲開若不是萬不得已,絕不會為難皇上的。此次實在是……”
她歎了口氣,目光微微瞥向鳳氏。
這個時候,不該由她來說明原委,而應該由鳳氏來闡述,畢竟皇帝念在鳳家功在朝廷,是不會太駁斥鳳氏之麵子的。
鳳氏立刻心領神會,連忙上前說道:“皇上明鑒,臣婦尋回雲開時,雲開腹中已有近兩月身孕,隻是雲開之前被大安朝的賊子所害,丟入那毒物橫行的上官家禁地之中,身體受創,導致這孩子無法以尋常手段保住。無奈之下,臣婦才想到……”
鳳氏不往下說了,那個人是誰,彼此都心知肚明,但提出來隻能徒增龍心不悅。
皇帝這時候才明白了,為何鳳雲開不遠千裏迢迢,一見到他就急不可耐提到這事兒的原因。原來,鳳雲開是把保住腹中麟兒的最後希望,放在了那侏儒身上!
皇帝尋思了片刻,忽地望向鳳雲開,道:“說起來,朕能夠肅清朝野,都是托了你的福呢!”
這言下之意,是在提醒鳳雲開——那侏儒是六王爺的心腹,為了六王爺連死都不懼,而鳳雲開卻是拖六王爺下台的罪魁禍首,想要侏儒給她保胎,恐怕沒那麼容易。
鳳雲開聞言,淡淡一笑:“皇上所言,鳳雲開心中極為清楚。”
頓了頓後,她再言道:“所以鳳雲開鬥膽向皇上提一個要求,以確保那無名氏會心甘情願幫鳳雲開保住這孩子。”
皇帝看著她,也是一笑:“除了放人,朕都可以考慮。”
這語氣,既不威嚴也不溫和,沒有拒絕的徹底,也根本沒有留一丁點可鑽的孔子,看來這安邦國皇帝也不是省油的燈。
“鳳雲開想請皇上下一道聖旨,免去攝政王的死罪。”鳳雲開抬眼,眼裏一片沉靜。
“朕不會下這樣的聖旨!”皇帝立時蹙眉,神情間隱隱不悅。
當然,皇帝也猜想得到鳳雲開的心思,她是想借用這一道聖旨,賣給那侏儒一個人情,那侏儒為了保六王爺的命,自然願意以替她保胎為條件,交換這一道聖旨。
不過,皇帝老早就想要六王爺的命,現在不過是因為朝廷尚未放平浪靜,所以才暫時留人在天牢罷了,他又怎麼會輕易赦免六王爺的死罪呢?
“皇上會下這道聖旨的,因為……”鳳雲開輕輕抿唇,“它值得。”
皇帝詫異地看向她,心道這女人身上流露出來的自信,可真是他極少見過的。這種自信,並不傲氣,也不自大,更不令人討厭,相反會吸引住人的注意力。
於是,皇帝心裏有了一絲好奇:她憑什麼這般自信,認定他會下這道聖旨呢?
皇帝不知道,當他起了好奇心的那一刻,這場博弈他就輸定了。
“你倒是跟朕說說,它如何個值得法?”皇帝眼裏含著一絲興味。
鳳雲開笑了笑,說道:“當日黍州城一戰,想必皇上派了探子,知道黍州城門是如何被摧毀的吧?”
幾乎是立刻間的,皇帝攸地坐直了身子,眼裏再無興味和好奇,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深沉!
想當然的,沒有哪個皇帝不重視武力,也沒有哪個皇帝不喜歡稱霸天下,但是眼前這位皇帝他心裏存疑——那武器,消失了,並沒有出現在大安朝。
據探子回報,說是那武器是七公子之父所製,世間僅此一門,被摧毀後就再無人得知其製造方法了。
然而現在看來……
皇帝緊緊地盯著鳳雲開,一時拿不準主意要怎麼跟鳳雲開談這件事。
“皇上不必煩惱,鳳雲開身上留著安邦國的血液,隻是天意弄人,讓鳳雲開從小長在了大安朝,但現在既已弄清事實,鳳雲開自當有所報效自己的國家。”鳳雲開的表情和語氣都很誠懇,“隻要皇上答應鳳雲開方才所提的要求,再答應得到此門武器後第一個拿黍州城開刀,鳳雲開定為皇上造出十門此物,勝敵於千裏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