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令妃的手段(1 / 2)

五月初,正是孟夏時節,不知哪天,傳來第一聲蟬鳴,本是宮妃們鬥豔的時候,然純皇貴妃新喪,乾隆下旨,各宮禁酒樂三月,以示悼念,雖說不對穿戴限製,可哪個宮人不是伶俐人,既然禁止酒樂,不若連穿戴也一起素雅起來。

然而乾隆二十五年注定是不平靜的一年。

這日下朝之後,乾隆照例又往養心殿處理政務,隻是不知為何,看著麵前一堆堆折子,這位九五之尊心裏莫名煩悶,未過多久,阿哥所上報,年幼的十四阿哥永璐突然暈倒!

十四阿哥是誰呀?他可是令妃的心尖尖,生於乾隆二十二年七月,目前乾隆最小的兒子。漸入老年的乾隆,也像天底下大多數老人一樣,對小兒子多疼愛一些,聽得十四阿哥生病,頓時又驚又疼,當時就叫擺駕阿哥所,又下了旨讓令妃和他一起。

事實上,十四阿哥的消息,令妃比乾隆還知道得早些,十四阿哥那邊一點點風吹草動逃不過她的眼睛。然而她又不敢讓乾隆發現她那麼早就能得到消息,於是在延禧宮忍耐著,哪想到乾隆就來接她一起去看十四阿哥呢。

帝妃二人駕臨阿哥所,照顧十四阿哥的嬤嬤和宮人們大氣不敢出,忐忐忑忑跪了一地。說來,這個十四阿哥生來就身體孱弱,毛病不斷。這可能也與當時令妃這個母體狀態有關。令妃於乾隆二十一年七月十五生皇七女,乾隆二十二年七月十七日生皇十四子永璐,乾隆二十三七月十四日生皇九女。看看,三年間連續生了三個孩子,除了第一個孩子,7格格身體不錯外,十四阿哥和9格格身體都不好,畢竟這兩個孩子基本上是除了月子沒多久,又懷上下一胎,母體營養儲備什麼的不夠,所以都有先天不足之症。

問過太醫,又問過服侍的宮人,十四阿哥永璐是小兒熱症,原來打立夏以來,十四阿哥一直都有些咳嗽,總也不見好,服侍他的宮人們小心翼翼的伺候著,不敢叫見一點風,不敢叫涼著一點,這樣小心翼翼反而過猶不及,熱氣在體內散不出去,終於發作起來。

令妃看著床上躺著的小小的人,眼眶立刻就紅了。宮裏的女人,有兒子傍身,說話才算真正硬氣。沒有兒子,哪怕你再得皇帝的寵愛,也是空的。

乾隆見小兒子躺在床上,小臉兒燒的通紅,昏迷不醒的樣子,對令妃說:“唉,永璐這個樣子,朕心裏很難過啊!”

令妃淚眼盈盈得道:“皇上,臣妾也十分難過,永璐他真不乖,叫他的皇阿瑪如此擔心。”又伸手擦了擦臉上淚痕:“這次怎麼又突然暈倒呢?”

乾隆看見令妃臉帶淚珠,楚楚可憐的模樣,不由得握住她的手,柔聲安慰道:“你也莫要太傷心了,永璉自小身子不好,三天兩頭找太醫,這一次定也似以前那樣,過幾天就沒事了。”

“臣妾明白。”

帝妃二人又停留了一會,問過十四阿哥飲食穿戴,這才離開。令妃很想求乾隆,讓她把十四阿哥帶回延禧宮照看,然想起前段時間才因為小燕子的事情罰過,到底沒開這個口。出了阿哥所,乾隆又叫令妃陪著,在禦花園走走。

初夏的禦花園,打眼過去是一片芳草綠樹,可惜景色雖美,卻沒人是真正來欣賞的。禦花園內走了幾步,乾隆道:“三月間有和婉去世,四月間朕失去了純惠,現如今永璐又這樣,朕心裏著實難受啊。”

一句話使得令妃的眼睛又紅了起來,她強忍著:“皇上當為大清國保重龍體,人生自有定數,和婉她是和親王之女,打小在宮裏長大,皇上待入親女,這樣的好福氣,可別人比得上的,再說,皇上失去了和婉,和純惠姐姐,那不是又得了一顆滄海遺珠麼!”

“對極,對極,”乾隆哈哈笑起來:“朕雖然失去和婉這個女兒,可還是上天還是給朕又送來了一個女兒!走,咱們瞧瞧小燕子去!”

漱芳齋就在禦花園邊上,靠近順貞門。此時已是傍晚,早有太監宮女打了燈籠,在前麵引路。

自然,這一去,就發現小燕子並不在漱芳齋。

桌子凳子心驚膽戰得守在門口,發現乾隆帶著一個妃子和宮女太監直往漱芳齋來,頓時牙關開始打架,裏屋的明月彩霞一聽是皇帝來此,直接腿軟,哪裏還有什麼膽量假裝格格?於是四個人在乾隆離得老遠的時候,就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乾隆原本麵帶微笑,誰知道到了漱芳齋一看,隻有四個奴才跪在哪裏接駕,唯獨不見小燕子。

“你們主子呢?”乾隆往堂內一打量,問道。

“回,回皇上的話,”彩霞臉色慘白,語帶顫抖:“格格她……格格她出去玩了!”

“怎麼你們不在跟前伺候那?”此時乾隆語氣帶上隱約的怒氣。

“回皇上,”小桌子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格格說不要咱們跟前伺候。奴才們不敢違逆了格格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