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一章 空手道課心鸞意動(1 / 3)

空手擒真君(藝晴)

“畢業了,真的大學畢業了。”這16年的學生生涯就這麼結束了?不知跟楊過等待小龍女的時間相比是長是短。

我喜歡武俠,總覺得一動不動地坐著學習屁股都生鏽了,要是來個劍比群俠順帶個除暴安良該多愜意。不過別人是絕對看不出我這驚世駭俗的心思的,因為我外表像個打個噴嚏都會被震倒的竹竿女孩,不吵架更不會打架。這種矛盾隻能怪我內向的性格,俠女的夢也就是夢而已。尤其對著喜歡的男孩子會不知所措,更別說有勇氣來句“同學,這塊磚頭是你掉的嗎?”去接近了。總之,有獎狀,沒戀愛。

我無限感慨著拖著塞得滿滿的行李回到家。“要準備找工作了。”媽媽疼愛地摸著我的頭遞上杯水。家裏不富裕,父母對我抱了太多希望,現在我算是交差了嗎?“簡曆投得怎麼樣了?”我的思緒被打亂,支支唔唔敷衍幾句。是啊,還沒完,工作沒定呢。

按理說我成績優秀不用發愁,可社會沒那麼好欺負。幾個月後我終於軟化下來,找了份文職的工作,先混口飯再說。不過我很幸運,這家不起眼的公司的年齡分布很年輕,尤其跟我熟的幾個女孩,年齡相仿,隻是聊天話題讓我有代溝。而且用她們的話說,我的確晚熟得可以,還很幼稚,因為我的擇偶觀點還停留在所謂的中學階段:年齡相仿,陽光善良。她們劈頭蓋臉大喝一句:“有房有車忘說了吧?”我一臉無辜地問:“這個重要嗎?”立刻迎來一堆意味深長的笑:“您真幽默。”其中一個叫倩倩的美女更是好心地開導我,在爭論聲中一來一去,我們漸漸成為密友,無話不談。

但我倆屬於截然不同的人,我是貌不驚人,她是驚為天人;擇偶觀上,我就是天真幼稚,她是成熟現實:如果有很多錢,嫁個老頭也可以考慮;我對男生說話臉紅,她可以遊走自如。究竟哪點把我倆聯係起來?我想估計就是坦誠的性格還有對朋友的義氣了。倩倩雖然貌似紅顏禍水,但對朋友還是很有俠客風範的。哦,還有,我倆名字相近,一個倩倩,一個箐箐。我們在彼此麵前可以口無遮攔地說笑。通俗地講,我們在別人麵前是淑女,在彼此麵前是流氓。

還有一點不同,也是最明顯的,我很瘦,而倩倩又過於豐滿。她整天哭著喊著要去減肥,說什麼這麼好的臉蛋好歹要有個像樣的身材去配,否則可惜了。我笑著說你給我低調點,怎麼聽怎麼不像在訴苦明明是自誇。她壞笑一下倒對我這掛曆身材嫉妒得咬牙切齒,告訴我有幾次在我後麵走時想衝上來掐個夠。我苦笑著說您看我的正麵就不會有這種想法了,她仰天長笑:“要不我借你點?”

時間在複印機傳真機的輪軸轉中飛逝。從起初的對工作的興奮到後來變成麻痹的上班族,原來不需要那麼長的工齡。倩倩愛唱歌跳舞,文職工作對她也是折磨。我開玩笑地問她怎麼不加入娛樂圈,您老不亮相豈不是對不住人民大眾?她回眸一瞥,美眸中還一絲憂怨,堪比林黛玉:“我是不錯,除了胖點……但不適合娛樂圈。”我做反胃狀目送她走出去。

沒過會兒,她又折回來了。我故意苦大仇深地看著她:“小姐你還有什麼要膈應我的能不能一次做完?”“去!說個正經的,想不想去健身?”她抬手抖著不知哪來的宣傳單一臉誘惑地衝我眨眨眼,忽然又放下手來,“算了,你這身材哪輪到你去啊。”我無語,雖然她一直羨慕我的瘦,也不用這麼誇張吧。我知道她想減肥又沒毅力,兩串羊肉串就可以叛變的,拉我也是想督促她吧。我趕緊搶過課表,煞有介事地看起來,我也想找個樂子豐富生活的。她立刻兩眼放光趴過來:“在搞優惠呢,一起去?”課程寫得很豐富,雖然隻能下班趕公交去,但我躍躍欲試,因為我看見了“空手道”課程。

武術是相通的,讓我想起小時候拿著外公的劍獨魔亂舞的日子。一周隻有一節課,我催著倩倩報名。“怎麼啦,這麼急,是不是想去釣帥哥啊?也是,健身房好像帥哥猛男很多呢。”倩倩不懷好意地笑笑,我知道她在打趣我,明明是她自己的想法嘛!我不揭穿:“是啊是啊,一起吧!”“切!”她轉過身懶得跟我扯了,一扭一扭開心地去報名了。

健身房果然跟傳說中的一樣……布滿器械,但不是帥哥雲集。來健身的,除了本著鍛煉身體保衛祖國來的,還有相當一部分真的是來減肥的。我偶爾會被做器械的男生爆發出的一句叫喊嚇到,倩倩很有經驗地冷笑說那是為了吸引女生注意的,我打個冷顫。不過打赤膊的大多身材還真不差,我有幾次也花癡地偷瞄一眼,不像倩倩,敢明目張膽跑去和幾個男會員打沙袋,還裝作煞有介事地和人家交流切磋。我不禁懷疑她究竟是來減肥的還是來獵豔的。人家可是大美女啊,我在考慮要不要趕緊練兩下子好去保護她的安全。好在她自詡敏感的雷達掃描後沒發現帥哥,乖乖開了跑步機一心一意履行減肥計劃為夏天的清涼一秀做準備。

我不喜歡單純的跑步,何況我實在用不著減肥就是來找樂的。所以我主要上瑜伽啊,格鬥啊,還有爵士舞街舞單車的,雖然累,但學得不亦樂乎。我挺佩服倩倩,無論我怎麼拉她進去上課,她都可以做到耳不聽為淨,毅力非凡地在吱吱響的跑步機上揮汗如雨。

日子一有趣也會覺得時間飛逝,很快等到了有空手道課程的那天。我滿心期待懷著無比激動朝思暮想心向往之抑揚頓挫的心情奔到門口,伸長脖子向裏望去,一個穿著白色道服係著棕色腰帶的貌似教練的人領著三個有穿道服有穿T恤的男學員在練習踢靶。我流著口水剛要進去,發現他們都赤著腳,還有一個打了赤膊,又猶豫地縮了回來。為嘛沒有女學員呢,也好搭個伴啊。而且,赤腳……我低頭看看自己遺傳的大腳骨,光著腳真難看。正歎氣著,一記重拳撂在我肩上:“看什麼呢,不進去啊?”

我一歪腦袋,是倩倩,一臉的汗。我正奇怪她塗的化妝品怎麼沒被汗水弄花時,她又拋來一句:“沒看過美女啊?”我本想做嘔吐狀,但這句實在很沒新意,於是決定裝失聰,目無表情地回過頭,撅著嘴繼續望著。“怎麼不進去?”她總算恢複正常的語氣了。我苦笑著:“全是男生啊……”“那有什麼,你學你的啊!”她不屑地說,一副久經沙場的冷靜。我兩眼拚命擠淚地哀求她:“好倩倩,你陪我進去吧!”她微微皺眉,故作同情狀嗲嗲地說:“我隻去跑步減肥,對其他不感興趣的。而且我一淑女,這個可做不來。”並且義正詞嚴地糾正道,“我姓王,不姓郝!”說罷“依依不舍”任我連拖帶拽軟硬兼施就是不就範地拂汗離去。可憐的我,形單影隻,在門口巴巴地四處望著,希望有女會員也來學搭個伴。

他們踢得挺帶勁,加上有那個教練在一旁指導,讓我羨慕不已,可又沒勇氣進去。而且人家都開課了,闖進去也不好。我索性留在門外偷師了,可憐有點近視,看得吃力。

正看得起勁,模糊的視野中依稀那教練轉身時看到我這門神了,對我招了招手好像讓我進去,我一驚又不確定,想等他再次招手時我就豁出去進去。可惜他沒再招手,專心投入教學。正可惜著,那教練又示意了一個學員叫我進去,可那學員還沒走到我跟前,看見我木然的樣又退了回去。因為不確定,加上我沒勇氣,就這樣,第一節課我足足從課開始站到課結束,整整一個小時站在門口……

下課時我趕緊溜了,怕裏麵人出來問,多丟人哪,站那麼久,又不是在看耍猴……到了第二節課,我鼓足勇氣決定進去,哪怕沒有女學員。為了防止遲到,我早早地等在門口。這些天跟在那的保潔阿姨熟了,通過簡單聊天,我得知空手道學員也有女生的,隻是不是每節都來。好像因為沒興趣或是怕累,中途放棄的很多。不管了,沒準被我碰到可以搭個伴啊,因為有要兩人一組練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