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GL的幕後組織所在的山洞裏,一些人端著衝鋒槍,麵色嚴峻地注視著入口處。
一個人看向另一個人,說:“怎麼辦?傑克阿魯。”那個人看向了身後坐在椅子上的人。
他的名字叫“傑羅”,是NGL的地下頭目。
傑羅從一出生直到12歲為止,都在一個工地宿棚中長大。他還沒有學會說話,就先被教會了製磚以及水泥築成的方法。在殺死父親離家之前的那段時間裏,他一直在幹白工。
單身一人拉扯他長大的父親,是一個沉默的人。工作結束回到家,一個人獨自飲酒直到睡覺,幾乎沒有對睡在上層床上的傑羅說過幾句話。因此,傑羅直到7歲都無法流利的說話。
傑羅工作完一回家,除了要去公廁以外,禁止從床上下來。一天也隻許去兩次,晚上9點之後就不許去了。
他們的床是木製的,已經腐朽,翻個身就會發出巨大的動靜。父親很討厭那聲響。他曾經因為發出動靜,受到過嚴厲的責備,於是他學會了一動不動的睡覺姿勢。若半夜想要尿尿,無論如何都憋不住的時候,就用事先準備好的玻璃瓶。
“不要給人添麻煩”。
這是沉默的父親,對他說過的唯一的教誨。幼時的傑羅在一次次失敗中,將這個教誨當做最重要的東西牢牢地守護在心裏。對於連一個玩具都沒有收到過的他來說,這番話是從父親那裏得來的珍寶。
在少年小小的宇宙中,父親就是神明。無論受到什麼樣的粗暴對待,他也仰慕著父親。他堅信著自己能對父親有用處,堅信的證據有兩個。
大概是在傑羅5歲的時候,發高燒到差點死掉。那時,父親整晚都在為他替換毛巾。另外一個證據,就是距今為止,父親一次都沒有說過讓自己滾出去,這樣的話。這兩點,是少年隱秘的榮耀。
“白癡,不說讓你滾出去,是因為你能賺錢啊!”
將這個可能性深深埋藏在內心深處的他,被大他一輪的青年滿不在乎的剖開,狠狠地刺向他的內心。重要的秘密被輕而易舉說出口的悔恨,和對自己的怒氣,以及榮耀被傷害到的憎恨,全部湧上了頭。他向著青年襲擊過去。
這個平常一直被愚弄的瘦弱少年突如其來的反叛,讓青年憤怒發狂。在毆打他之後,並沒有完全消氣。他就踩在少年的臉上,吐著口水說著打擊的話:“你生病的時候看護你的,是領居的老頭啊。那時你的老爸光知道在房間裏喝酒呢!你昏過去了當然就不知道吧,那個老頭和你的老爸半夜起了爭執‘你的孩子要是死了怎麼辦?’。我來告訴你,那時你老爸是怎麼回答的吧。‘無所謂,死不死都沒什麼的’,他這麼說啊!”
在聽到青年的這番話的同時,傑羅看到了不可置信的一幕。的確,父親和自己對視上,但卻又毫不關心地走掉了。傑羅自那刻起理解了一切。宇宙,對我毫無興趣。
對父親來說我是死了也無所謂,活著也不錯的存在。也就是說,怎樣都好。活著的話就能賺錢,死了的話房間就會寬敞,如此而已。不要給人添麻煩這句話,是說兒子如果惹出麻煩,結果隻會影響到父親自己。那番話,不是為了兒子而說的,百分之百是為了父親自己而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