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良,1989年10月生,GS山區一個土生土長的農民工子弟,父親是一個泥瓦匠,母親在家裏以種地為生,整整吃了十多年的白麵和窩頭。貧窮往往和見識成正比,和大多數農村的孩子一樣,他不喜歡讀書,認為讀書就是受罪。
其實最根本的原因我覺得還是因為老師,因為在山村,學生淘氣了真的會被老師揍,不過不是像電視上演的古代先生那樣,拿個戒尺,讓學生把手伸開,然後輕輕敲打兩下;而是拿著棍子或者柳條之類的懲罰工具,切切實實的胖揍一頓。
我發誓,除了腦袋,老師教訓的時候,你身體的任何一個部位都有可能受到老師親切的問候;就算是腦袋,很多時候都有可能直麵打擊,因為老師的手掌,在你犯錯的時候,經常會以一個比較讓你勉強能夠接受的力道,在你的臉上進行愛的撫摸。
每次伴隨著老師的問候,學生的身上會留下些在哪個年代比較珍貴的顏色。
而當父母看到那些動人的顏色,他們往往不會去責怪老師打了自己的孩子,而是發揚革命尚未成功,同誌任需努力的精神,再揍孩子一頓,然後提著禮物去見老師,告訴老師:
“老師,你使勁打,隻要他不好好學習,你就使勁打,打死了我也不說什麼。”
然後美其名曰:
“啥都是為了孩子好嘛!”
其實並不是父母們不疼惜自己的孩子,也不是因為老師多麼想要懲罰一個學生,相反的,隻是因為他們太愛孩子了,因為父母們覺得,老師還打這個孩子,那是因為老師覺得,這個孩子在靠讀書擺脫貧窮這條路上,還有機會。
因為他們真的窮怕了。
但是,父母和老師的這種愛,作為一個接近九零後的男孩子,對年幼的莫良來說,真的很難讀懂;而相信這種愛,對於真正的九零後來說,或許那永遠都是個傳說,他們永遠不可能讀懂。
莫良很調皮,從小學到初中,成績在班裏一直都是中下等,中學七門功課,總分八百五十分,莫良考二百四五十分是家常便飯。所以一直並不是太受老師的喜愛,這也使得他的厭學情緒非常明顯。
終於,零五年,莫良初二,他以裝病這種辦法,騙得父母的同意輟學了,那年莫良才十六歲。
父母為了讓他明白生活的艱辛,就讓莫良在輟學後在家裏幫忙種地。他們成功了,一個山區的孩子,因為長期的貧窮吃不飽飯,導致營養不良,他的身體太弱了,根本不可能扛的住生活的重擔,麵對遠超自己身體極限的體力勞動,莫良妥協了。
同年下半年,通過走後門,在另一所中學,莫良開始從初一開始重新學習。一個十六歲的初一學生,班裏徹底的老大哥,按理來說,與周圍人年齡的差距會讓他徹底墮落,可是,出其不意的,莫良竟然成了班裏數一數二的學生,即便在整個年級都是出了名的好學生。
就是這種勢頭,初中三年,每次考試成績他在班裏不是第一,就是第二,一直保持到了中考,然而除了那些和莫良整天混在一起的壞學生,竟沒人知道那三年裏莫良就是學校裏的地下老大。
零八年,六百四十八分,莫良被縣第一高中錄取,所有的榮耀、光華,他都得到了,因為在莫良的山區,考入第一高中那便意味著已經跨入了大學的校門,絕無例外,而這一年,莫良十九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