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們不是東西，根本不配做人爸媽！”黃素聽後不僅沒有生氣，反而是淒慘一笑，比哭還難看。
那個李大山此時狠狠地把煙蒂扔在地上，死命地用腳去踩，仿佛那就是李半仙一般。
我看了看那兩人，氣氛壓抑得我實在是呆不下去，這究竟為什麼會演變成這樣，裝神弄鬼的李半仙，愚昧無知的父母，無中生有的流言，李平不到雙十的年華幾乎都被這幾樣東西在狠狠地傷害，最好連病魔都沒有放過他！
想到這裏我的語氣又硬了起來，冷聲道：“如果你們是要找一個懺悔的話，你們可以去寺廟或者教堂。在我看來你們這種亡羊補牢的行為讓人作惡！”說完我就要起身離去。
黃素一時之間還愣在那裏沒有反應，而一直跟個木頭似的李大山反而卻站起來攔住我，兩隻眼睛直愣愣地盯著我。
“你想怎麼樣？！”我警惕地提高聲音。
出乎意料，李大山隻是默默地看我一眼，然後突然間就在我麵前跪下了，幹澀的嗓音說道：“南宮小姐，求求你幫幫我們！”
我此時真的是愣住了，這樣的情節隻在故事裏看過，現實生活中我以為不會發生，至少不會在我麵前發生，可是卻實實在在地發生了。心頓時軟了下來，見一旁的黃素也要跟著下跪，歎了口氣，說道：“起來再說吧，如果你們跪著那麼我就走了。”
李大山看了黃素一眼方才起身，又默默地坐到角落，繼續扮演他的沉默者。
黃素吸著鼻子說道：“我們這次來一是來送錢的，二是來化驗的，聽人說如果親生父母的腎髒可以給小孩用，不過醫生說要驗過什麼東西才行，我們都老了，無所謂了，隻要阿平能好就行。”
“是親生父母的確幾率比較大，而且也沒你想象的可怕，人有兩個腎髒的，換一個給你兒子，對你們的影響不會很大的。”我點點頭。
“這些醫生都給我們說了，就算死我們也不怕，別說隻是給一個腎了。”黃素說得斬釘截鐵，李大山也在一旁使勁點頭。
我卻覺得心中一片苦澀，為什麼他們的覺悟會來得這麼晚，現在爆發出如此堅定的父母之愛，可卻為何要在把人的心活活地傷透以後。這個問題我可能永遠也想不明白。
“既然你們決定了就去做吧，那麼找我還有什麼事麼？”
“就是這個。”黃素一邊說著一邊塞給我一張存折，“我們知道阿平他要治病錢緊，這些我們本來想交給他或阿鶯的，可是連門口都沒進就被趕了回來。我們隻是這都是自己造的孽，怨不了別人，孩子再恨自己也是應該的。可是孩子恨歸恨，也不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啊。現在的醫院藥啊都老貴老貴的，如果沒有足夠的錢哪能好好的治病啊，而且就算病好了，修養啊，讀書啊，都要用錢的。我想著他不收我們的錢，就想南宮小姐你幫我們轉交，別說是我們的就行了。”黃素說著說著又抹起了眼淚，“我真的好悔啊，兒子是我身上掉下的肉，我怎麼會不心疼，這些年我都沒吧、睡過一個好覺，可是我也怕啊，神明的東西，誰不怕呀！要不是那個殺千刀的李半仙，我們一家人怎麼會落得這樣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