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人兩男一女,圍坐在卓爾大叔的對麵。
其中為首的是名中年男子,他這人一張國字臉,四十來歲、五十歲不到年紀,頜下有短須,形貌威武,一身銀白色輕袍緩帶,身背長劍,裝束很是瀟灑,隻是臉上隱有憂色。他看到夏夢雪隻是輕輕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沒有說話。
跟著他的一男一女都頗年輕,女的樣子頗為憔悴,臉色蒼白,嘴唇蒼白,那慘無血色的樣子看著就讓人心疼,她正嬌弱無力地倚在老者懷裏默默地看著夏夢雪,見她望過來,友好地衝她一笑,隻可惜她這一笑,就似乎抽光她的精力一樣,氣喘得急了些,引得中年男子為她調整姿勢,好使她倚得更舒服些。
雖然這女子身上鵝黃色的衣衫雖然看不清具體款式,卻明顯與龍華國和烏茲國服飾都不像,不知道是哪國的服裝。
那青年男子長相一般,敦厚中透著樸實,一身青色短打幹脆利落,看起來也像他的人一樣樸實,雖然他的樣子最為普通,夏夢雪倒是對他不起眼的打扮多看了幾眼,因為他穿得很像蘇欣墨口中龍華的遊俠愛穿的勁裝,特別是放在他身側的一根鐵棍,明顯就是他的武器。
知道他們是江湖人,夏夢雪警覺起來,她隻是匆匆掃了他們一眼,就趕緊收回目光,抬頭迎向正向她打招呼的卓爾大叔。隻因為她聽蘇欣墨說這些江湖人物脾氣大都比較暴躁,仗著自己比普通人多些本事有些不按常理出牌。
卓爾大叔五十多歲的樣子,黑瘦精明的臉上帶著滄桑,笑起來臉上皺得滿臉菊花,熱情卻又不惹人厭,他往旁邊坐了坐,讓出一塊地方招呼夏夢雪坐下。方才指著在座在幾位一一互相介紹。
因為夏夢雪進來時,蘇瑪已經介紹過她,最主要是向她介紹這三位,夏夢雪這才知道自己剛剛沒有猜錯,這三人還都是有功夫在身的。
這中年男子叫陳斌舉,是一個小型門派的掌門,那倚在他身上的年輕女子是他的女兒陳婉若。陳婉若身上有疾,拖得有一年多時間了,遍請名醫也沒治好。聽說郝都城最近來了一位神醫,醫術神奇,他見女兒這樣拖下去不是辦法,自己的門派實在是小,找不到什麼得力的人,隻好親自帶著她上路求醫。
那青年男子是龍華的一名遊俠,叫朱自榮,他遊曆到烏茲國東北境的時候,結識了陳婉若父女,這次到烏茲,他正好認識路,就自告奮勇地陪他們來看病。
夏夢雪注意到朱自榮總是自覺不自覺地把眼光放到陳婉若身上,那陳婉若雖然一臉病態,卻嬌美得有種病西施之感,使人忍不住產生憐惜的感覺。心裏清楚他隻怕是看上人家女兒了,但見陳氏父女看他坦蕩的樣子,不知他是否得到他們的認可。
互相打過招呼以後,那卓爾才一臉是笑地對陳斌舉三人說道:“三位也是要到郝都城去,正好和夢雪姑娘同路,卓爾做個中間人,請三位帶上夢雪姑娘一起上路,她一個弱女子出門多有不便,若是沒人照應隻怕找不到地方。俗話說得好,多一個朋友多一個照應,說不準到了郝都城,她還能幫助到三位。”
陳斌舉皺了皺眉,似乎極為不耐,愛憐地看了眼懷裏的陳婉若,才一臉憂色地對卓爾說道:“帶上她倒是沒什麼,隻是我們這裏已經有一位病人,騰不出多餘的精力去照顧人。這位姑娘弱質纖纖,又是龍華人,聽說龍華女子大多不會騎馬,若是她不會,我們行程就快不了,今晚天黑之前到不了郝都,可就麻煩了,小女這身體絕對再經不住露宿野外了。”
夏夢雪心裏一堵,手心在自己膝蓋上偷偷地畫著圈圈,赤果果地被人輕視、被人嫌棄了啊,想要自己走但自己確實不識路,一個人走還真有可能今晚到不了目的地,心裏腹誹,表麵上卻隻好做出乖巧和難為情的樣子低著頭輕聲說道:“陳掌門放心,夢雪就是縱馬狂奔才迷的路,雖然沒什麼能力,照顧好自己還是能做到的,陳掌門隻需要給夢雪指引下方向即可。”
那陳斌舉摸著胡須不答,倒是朱自榮沉不住氣搶著說道:“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夢雪姑娘又是順路,我們哪有不帶之理?你莫介意,陳掌門是在擔心婉若的病情,擔心這樣拖下去會對她不好。”
“是啊!爹,這位小妹妹好可愛,一路正好有個伴。”陳婉若也強打起精神小聲地應了一聲,並扯了扯陳斌舉地衣袖。
陳斌舉摸了摸陳婉若的頭,柔聲說:“當然會帶這位姑娘一起,你先眯一會兒,一路上又要顛簸了。”安撫下女兒,他才對夏夢雪接著說道:“姑娘若是有什麼要準備的,就請盡快,我們馬上就要起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