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就憑這十一年以來,沈翔就她一個女人,就憑她為他生了一個非常可愛的女兒沈萃,她對自己很有信心,她相信她在沈翔的心裏是無可取代的。相信過不了多久,她即便成不了正妻,一個貴妾的身份,也是穩穩的!
沈郎?沈翔一聽這個稱呼,臉一下就黑了。
這個稱呼,是在兩人歡愛的時候,劉姨娘一廂情願的這般稱呼她的。他雖然不認同,但是正跟人歡愛,也不好說出什麼難聽的話。一來二去,這女人竟然以為他默認了,居然當眾這樣稱呼。
這個稱呼,隻有正妻才可以用的。當然,私底下調情的時候說一說,也沒人會去較真,但是當著兒女和下人的麵這樣說,可就嚴重了!尤其,送他回來的侄兒沈曠,此時應該還在庭院的門口。
“你給我閉嘴!”沈翔又羞又怒,忍不住大喝一聲,若不是女兒就在跟前,他必定要給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二十大板,以示懲戒。
大嫂說得很對,小妾就是禍害的根源!幸好在萃兒的滿月酒上,母親跟劉姨娘爭奪萃兒的撫養權,他在萬般無奈之下,才把萃兒托付給了大嫂。大嫂對萃兒視如己出,將萃兒教養得很好,五歲的孩子已經基本上定性了,懂事了,這才敢讓她接回家裏來。
萃兒五歲以後,也是他親自帶在身邊,沒有讓劉姨娘插手太多。否則的話,萃兒如果一直跟在劉姨娘的身邊的話,還不知道會被教養成什麼樣子!
鋪天蓋地的怒意和寒意,衝著劉姨娘,撲麵而來。
劉姨娘那嬌媚的聲音頓時戛然而止,嚇得眼神發直,手腳發抖。這樣盛怒的沈翔,她還是第一次見識。她雙腿一彎,“撲通”一聲就跪倒在了地上,一個字也不敢再說。
沈翔閉了閉眼睛,又睜開,淒然的看著女兒:“萃兒,劉姨娘不能再留在為父身邊了,還請你諒解!為父也是沒有辦法,這後宅就一個女人,她都要興風作浪,攪得一家子不得安寧。有這樣的女人在家裏,為父在外麵,就沒有辦法安心當差。”
沈萃落淚:“長輩的決定,女兒不會幹涉;父親的難處,女兒可以諒解。這些年,父親也不容易,所以父親想要怎麼做,就怎麼做吧!不要因為女兒顧忌太多,這些年父親夠苦的了!隻是,求父親看在女兒的份上,給姨娘一個安身之處,讓她可以衣食無憂!”
沈翔點頭:“那是自然,她畢竟是你的生母,為父不會讓她流露街頭。為父打算把她送去你祖母的宅子裏,跟你祖母相伴,吃的喝的用的,都不會短缺!如今你還小,一個月裏可以去探望她一次,等你長大之後,隨時都可以去探望她!”
母親和劉氏,都不是省心的,也不太對付。就讓兩人住在一起,給她們找點事情做,免得精力過剩,整天無事生非。
劉姨娘嚎啕大哭了起來:“卑妾錯了,卑妾再也不敢了!大人,請看在三姑娘的份上,不要趕卑妾走啊!卑妾不要去跟老太太住,卑妾不要去淺水灣!”
沈翔冷眼旁觀,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劉姨娘的眼底漫過絕望,又睜大眼睛瞪著沈萃:“你這個死妮子,我可是你的親生母親,還趕緊幫我跟你父親求情?莫非,你想要背上不孝的罵名麼?!”
沈萃含淚不語,心裏也非常的難過。
如果姨娘是個好的,是個安分,哪怕她的出身在低賤,哪怕她再沒有見識沒有文化,她也絕對不會嫌棄。可是,姨娘不但不安分,而且還覬覦正妻之位。這是父親所不能容忍的,不是她去求父親將姨娘扶正,父親就會答應。
不!即便是父親答應,安瀾國的律法,也是絕對不會容忍的。將賤妾扶為正妻,父親是要被下獄的,姨娘這是癡心妄想。父親如今出仕為官,總有一天是要娶正妻的。否則的話,長期寵著一個身份低賤的小妾,也會被人彈劾,說他以妾為妻。
當然了,以父親的為人,如果姨娘安分守己的話,父親是絕對不會虧待她的。即便日後父親娶了正妻,也會護姨娘周全,狠毒囂張的正妻,沈氏家族是不會容忍的。再不濟,還有大伯和大伯母,隻要姨娘是個好的,大伯母看在她的麵上,也不會不管。
姨娘落到今天這個地步,都是她咎由自取,她一個十歲的女兒,如何有能力助她“心想事成”?!她不是個狠心的,也希望自己的生母可以有個幸福的後半生,可是姨娘自己要自毀前程,她又有什麼辦法?
豁出臉麵,一哭二鬧,逼迫一樣很可憐的父親將姨娘留下來?然後,讓失去了父親歡心的她,跟未來的主母鬥個你死我活,最終落個死無葬身之地?!
不!與其那樣,還不如讓姨娘去淺水灣,跟祖母在一起,鬥鬥嘴,耍一耍小心眼,過著富足平安的小日子。祖母雖然有點難纏,但是年紀也大了,姨娘三十歲都不到,等祖母去世了,她還有好幾十年的好日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