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了。”侍衛連忙告辭,驚慌失措的踏上了回程,一路上快馬加鞭,硬是比來的時候縮短了整整兩天的時間。見到許悠然的第一句話,就是:“主子,淩波小姐跳崖自盡了!”
“什麼?!”許悠然隻覺得眼前一黑,身子猛烈的要換了好幾下,幾乎站立不穩。
一旁的書香連忙扶住,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這麼說來,自己豈不是成了罪魁禍首?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下意識的就認為,淩波是在看到喜帖之後,才去跳崖自盡的!
恰好這個時候,百裏寒月和百裏風雲走到了許悠然住的院落的門口,也將侍衛的話聽了個一清二楚。兩人不禁臉色大變,麵麵相覷,互相用眼神詢問:這可如何是好啊?!
淩波,沐淩波,那個眾人口中的好姑娘,安然郡主很疼愛的外甥女,沐將軍的嫡長女!就這樣不幸去世了,他們百裏家族,竟然是這幕後的推手!
百裏風雲不禁捶胸頓足,僅僅一個瞬間,就仿佛老了十歲。無限淒涼的淚水,順著臉頰,無聲的滴落。
許悠然盯著自己的侍衛,看了好一會兒,失魂落魄,仿佛沒有了靈魂似的,看得那侍衛心裏一陣陣的發寒害怕。
書香緩緩轉身,向門口移動,聲音無限的悲涼:“許爺,我們的婚事,就此作罷吧!這輩子,我都不會嫁人了!早知道會害死一個無辜的好姑娘,我寧願從未跟你有過婚約!”
許悠然依然沉浸在悲慟和悔恨之中,對她的話充耳不聞,視線一直停留在窗外的那一叢梔子花上。書香黯然傷神,施展了輕功,一眨眼就不見了人影。許悠然也沒有一點想要去追她的意思,就跟一個沒有感覺的木頭似的。
侍衛驚呆了,感覺情形很是不對,想要開口說話,不知道為啥,卻發不出半個音節。過了好久,他使勁的咳嗽了一下,這才找到了自己的聲音:“主子,淩波小姐獲救了,如今好好的!”
哎喲我的個娘嘞,主子一定是誤會了。
“什麼?獲救了,為啥不早說!”
百裏寒月的心裏猛然一喜,忍不住踢了那侍衛一腳:“你不知道有些事情,不說清楚,會害死人啊?!”
侍衛受了一腳,疼得眼淚都冒了出來,卻不敢叫委屈。那書香小姐剛才那個樣子,擺明了是要悔婚,主子可如何是好喲?
“沒事就好,否則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許悠然喃喃自語,腦海裏掠過淩波剛出生的樣子,學走路的樣子,五歲時那粉嫩可愛的樣子,還有她甜甜的叫自己“許叔叔”的樣子……她長成青蔥少女的時候,看著他的時候,那眼底孺慕之情。
原本,他還以為,那僅僅是晚輩對長輩的敬重,原本竟然飽含著戀慕癡情啊!許悠然跌坐在了椅子上,緊閉著雙眼,耳邊仿佛傳來了沐清風對他的痛斥聲:“許悠然,你這個無情無義的家夥,你對不起你我之間多年的兄弟之情!”
眼前,仿佛閃現了杏兒那既憤怒又失望的眼神,她仿佛在用無聲的語言譴責自己:許大哥啊,你做事太不地道了,怎麼可以前腳躲避淩波,後腳就跟一個素不相識的女子定親呢?
第二天一早,許悠然就去跟百裏風雲告別:“爺爺,這段時間多虧你們的照顧,我的傷好得也差不多了。是時候回豹子崗去了,如果你們願意的話,就跟我一起走吧!”
“不,豹子崗我就不去了,無雙山莊要在銀杏縣設立分部,希望寒月去那邊擔任管事。我呢,得去幫他把關,做個軍師什麼的。”百裏風雲微微笑著,搖搖頭拒絕了。
銀杏縣,就在樺樹縣的隔壁,距離樺樹村大約一百五十裏,離豹子崗大約二百來裏。這是一個還在籌備之中的縣,泰大人也有望升為知府,漁晚山莊的人正全力為他爭取。
許悠然默然,辭別老爺子之後,又去跟書香告別。
書香不肯開門,許悠然就隻好飛過高牆,來到她臥室的窗戶外,懇切的說道:“書香,很抱歉,讓你傷心難過了。不過,我們既然已經定親了,我就絕對不會反悔。隻是,成親的日子要往後推一年半載。等淩波的情緒好一點,想開了的時候,咱們再成親!希望你可以體諒,總之是我對不起你了!”
說完,再窗外站了好久,書香依然一聲不吭,連窗戶也不肯開一下。
許悠然黯然神傷,轉身離去。
他是個驕傲的人,斷不肯對一個他還未愛上的女人過於的低聲下氣。如果書香不是他的救命恩人的話,他昨晚就走了,淩波跳崖自盡的事情,對他的心理衝擊非常的大,幾乎到了難以承受的地步。
那樣一個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姑娘,怎麼就落到了跳崖的悲慘地步?一切,都是他的錯,是他魯莽了。或許,當初他確實應該給淩波一個機會,和她當麵談一談。接受她或者拒絕她,總得給她一個見麵的機會,就那樣躲避開去,而且這麼快就跟一個陌生的女子定親了,似乎真的有點過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