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的兒子實在是太過分了!我白家的女兒,是那麼好欺負的麼?!”十幾個凶狠的聲音,同時響起了,震得沈夫人心驚膽顫,眼看就要招架不住了。
她強行鎮定下來,鼓起勇氣大聲的辯駁道:“那也不能把責任都推到我兒子的身上,當初你白家的人明明知道翡翠郡主不好惹,又明明知道我兒子的心裏隻有安然郡主。可是,你們還主動提出,讓白梅給我兒子做妾室,而白梅也是淚眼汪汪的哀求我成全!我這個做姑母的可憐白梅,顧不得會得罪翡翠郡主,跟老太太爭吵了好幾次,才逼得她們同意給白梅一個貴妾的身份!如若不然,白梅當初進沈府的時候,哪裏能有那樣的榮耀?!”
白家的人有點啞然,麵麵相覷。沒錯,當初如果不是沈夫人拚死爭取的話,翡翠郡主哪裏會同意讓沈捷納妾?即便同意了,最多也隻是個良妾。更不要說,當初沈家可是以正妻的禮儀迎娶白梅的,光是聘金就多達一萬五千兩銀子,僅僅比給翡翠郡主的聘金少了五千兩銀子而已。
這件事情,當初可謂是轟動一時。可是給了白家極大的臉麵,連帶著白家也被人吹捧討好,好幾個族裏的兄弟都升官的升官,發財的發財。那一年,白家的五六個女兒,也借了這股東風,嫁了很不錯的人家。這一樁樁一件件,那都是人家看在定國侯跟鎮國公的份上,給他們白家的臉麵!
可以說,白梅成了沈捷的貴妾,給白家的人帶去了無上的榮耀,還有滾滾的錢財。即便後來白梅被遣出沈府,實際上也沒有給白家帶去什麼損失,因為被遣散的不僅僅是白梅,沈捷的妻妾和通房丫頭,有一個算一個,統統都被遣散了。世人都知道,沈捷的妻妾們都還是黃花閨女,他一個都沒有碰過。
不但如此,他還給了大把的遣散費,那些小妾們在遣散之後都被世人爭著求娶,基本上都成了好人家的正妻。就連那幾個通房丫頭,也被大戶人家納為良妾或者賤妾。據說,因為她們圓房的那一天都是完璧之身,日子都過得不錯。
沈夫人又囔囔道:“白梅能有今天,都是她自己找的!明明知道我兒子的心裏隻有安然郡主,她還一心一意的要給我兒子做妾,這能怪得了誰?沒錯,這件事情我也有錯,但是白梅自己得負大部分的責任!給人做妾,就要有被冷落的準備,可是她倒好,那樣的醜事居然也幹得出來?”
白夫人臉色煞白,想要打斷她的話,沈夫人壓根就不給她插話的機會,反而猛然拔高了聲音:“我兒子在西北邊關浴血奮戰,隨時隨刻都很可能為國捐軀。然而,她竟然跟沈霆偷情,給我兒子戴綠帽子,連野種都有了!否則的話,我兒子從邊關回來之後,也未必狠得下那個心,將自己的表妹趕出沈府!”
這說的倒是實話,如果不是翡翠郡主跟白梅自己做下了不可饒恕是事情,沈捷回到京城,想要打發這兩個人,委實不是容易的事情。說不定,這一輩子他都不能跟杏兒喜結良緣,隻能跟那兩人痛苦的糾纏一生。
關於這一點,白梅的父親深以為然,他不覺得沈捷會為了一個杏兒,就有本事把毫無過錯的翡翠郡主趕出沈府。而如果白梅沒有跟人苟且,又以死相逼,沈夫人又全力維護白梅,白家的人也強烈支持白梅,在這種情況下,沈捷想要休掉身為貴妾的白梅,恐怕也是狠不下這個心的!畢竟,他跟白梅青梅竹馬,兄妹之間的感情還是很深。逼死表妹,追求愛情,這等事情沈捷是做不來的!
女兒白梅,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跟人發生齷齪的事情。沈家沒有聲張,甚至還由著白家提出各種條件,賠償了大筆的錢財,已經是看在親戚的份上了。當然了,其中也有沈夫人的愧疚,還有她對白梅的憐憫。
白大人不是個糊塗蟲,他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說來他也不想再鬧事,無奈夫人跟白家的長輩們都不肯罷休,自認為手中握有沈夫人的把柄,竟然癡心妄想的,想要讓白俊娶菱兒為妻。他也是鬼迷心竅,被夫人慫恿,被爹娘威逼利誘之下,就成了幫凶。
此時此刻的白大人,被沈夫人說得滿臉的羞慚,低下了頭,默默無語。有心想要退出,無奈已經勢成騎虎,形勢比人強,隻能咬牙呆下去,靜觀其變了!
隻是,他不知道的是,他這一猶豫,就失去了唯一的可以後悔的機會了!就在這個時候,有一道冷冽的聲音隔窗傳來:“原來如此,膽大包天了啊?!”
沈夫人聽了,不禁鬆了一口氣,唇角微微揚起。
“不好了,是外祖父!”白俊頓時慌亂的喊了一句。
“這下糟糕了!”白家的人都在心裏暗自叫苦,恨不得那邊的牆是裂開的,可以從那裂縫裏逃走。
說話間,雅間的門已經被人一腳踢開,沈夫人的父親鄭懷遠一個箭步衝到了白夫人的麵前,右手高高揚起,一陣響亮的耳光過後,白夫人的臉頰就紅腫了起來。
“父親,你,你居然打我!”白夫人從小到大,都是被父親母親捧在手心長大的,別說打她了,就是大聲嗬斥都沒有幾次。如今,眾目睽睽之下,還是當著大姐的麵這樣落她的臉麵,頓時覺得委屈無比,心頭甚至還滋生了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