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那就先回去,換了裝扮再過來!”沈捷沉默良久,終於點點頭。杏兒的脾氣他非常清楚,強得很,隻要她決定了的事情,九頭牛也拉不回來。不想一想轍,設法見到她的麵,早點解釋清楚誤會,那後果將不堪設想!
隻是,聽風隻知其一不知其二,打那荷塘的主意,壓根就行不通!
主宅跟度假村之間,相隔了一個五六畝大的荷塘,靠近主宅這邊的荷塘的岸邊,種了一圈的樹籬和果籬,隻留了一個出口,修建了一個小小的船塢,還有一個伸出水麵的涼亭,供主子們觀賞荷花和采摘蓮蓬之用。
這船塢和涼亭,素日裏是關閉的,隻有主子們要來這裏,那扇緊閉的大門才會打開。曾經也有在度假村裏的客人,企圖通過船塢和涼亭,潛入到主宅裏去。自然沒有成功,並觸動了報警裝置,引來了杏花村的護衛隊,被抓去了京兆尹的大牢裏去了。
關於這一點,是發生在西北戰火紛飛之時,聽風跟沈捷都遠在西北,壓根就不知道這些。兩人興致勃勃的策馬回到京城,找了善於化裝之人,狠狠的 飭了一番,於入夜時分以客人的身份入住杏花村的度假村。
結果可想而知,沈捷跟他的小分隊,被翠羽和他的手下,當賊給抓了起來。幾人掉進了荷塘裏,成了落湯雞,渾身濕淋淋的。草草的洗漱換衣之後,杏兒就冷著一張臉,來到了客院的會客室裏。
“杏兒。”見到杏兒,沈捷心虛的喚了一聲,然而,剛一開口,就被杏兒毫不客氣的打斷了。
“深更半夜的,這是想要幹啥?莫非,鳳凰公主沒有完成的刺殺大業,你幫她接手了?”杏兒端坐在首位的太師椅上,看向沈捷的目光冰冷刺骨,不帶半點溫度。
“杏兒,你誤會了,那個鳳凰公主請求聖上賜婚的事情,我完全不知道!再說了,我就把她當成侄女兒來看待的,連妹妹都不是!聖上是我的師兄,這你也是知道的,所以對他的女兒也就親近了一點。”
沈捷連忙陪著小心,討好的笑著,見她依然滿臉烏雲,又連忙保證:“如今,我既然知道她是個心腸歹毒的人,又對你和嶽母大人心懷不軌,日後必定不會再理睬她了!見到她一定繞路走,實在繞不過,也絕對不會給她半點笑臉!”
杏兒冷哼:“喲!變化這麼快啊?你不是說,鳳凰公主乖巧懂事,聰慧溫婉,絕對不是惡毒之人麼?哼!她不惡毒,依你的意思,莫非是我無中生有了?我冤枉她了,你很心疼,是吧?”
“不是,不是這樣的!我錯了,我錯了!你就原諒我這一次,我不敢了……”沈捷見她的目光越來越冷,不由得急得滿頭是汗,語無倫次。
杏兒疲憊的一揮手:“好了,什麼也別說了,今晚你就在這裏歇息一晚。明天早上,就回侯府去吧!爛桃花層出不窮,我也實在累得慌,想要過幾天安生的日子。不如,咱倆幹脆和離算了!”
其實,那些爛女人隻盯住她一個人,隻想要她一個人的性命,倒也罷了。問題是,阿娘、父親和弟弟妹妹們的生命安全,也受到了威脅!如今出手的是鳳凰公主,這日後,還不知道有多少瘋狂的女人會出手呢!
“和離?我絕對不會答應的!”沈捷的情緒有點失控,他沉聲喊道,目光堅定執著:“請你相信我,我有這個能力保護,我的你的愛也是一心一意的!明天,我就進宮去求見聖上,請聖上解決鳳凰公主的事情!”
“好!那我就拭目以待!”杏兒不以為然的笑了笑,吩咐來風:“讓廚房的人煮一鍋薑糖水,給侯爺他們去去寒,不要著涼了!那預防感冒的草藥,也去熬一鍋出來,給每個人喝上一碗吧!”
第二天,下了早朝,沈捷就去了禦書房,單獨求見聖上,將鳳凰公主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了聖上。下跪請求:“聖上,請為杏兒做主,請為杏兒的阿娘做主!”
“無法無天的東西,長公主可是朕的皇姐!”安俊逸大怒,沉默片刻,就下達了諭令:“將鳳凰公主指婚給禮部侍郎的嫡次子徐棟,擇日完婚,嫁妝按照公主的標準減半!”
沈捷大驚,心有不忍,但是想到鳳凰公主居然派殺手去對方長公主,他心裏的那一點不忍就煙消雲散了。他對著聖上大禮參拜:“微臣謝聖上隆恩,微臣告退!”
鳳凰公主聽說了之後,當即就去竇貴妃那裏大鬧了一場,哭得死去活來。竇貴妃心疼極了,就去找了皇上,梨花帶雨的哭訴:“聖上啊,鳳凰才十二歲就出嫁,是不是太早了一點?而且,那個徐棟的父親隻是個五品的小官,他自己也隻是個舉人,也太委屈鳳凰了吧?”
安俊逸曆來最寵愛竇貴妃了,往日裏隻要她這麼一哭,他十有八九就會心軟。然而,這一次,他一反常態,厲聲喝道:“給朕閉嘴!你如果想跟沈皇後以及早前的淑妃那樣,那就盡管哭好了!養不教,母之過!鳳凰居然讓人去行刺皇姐,朕還沒有治你教女不力之罪呢,你就來這裏哭哭啼啼的,像什麼話啊?!”
一番話,當真是聲色俱厲,嚇得竇貴妃手腳發軟,當即就跪倒在了地上,不敢再哭一聲。那仿佛怎麼也流不幹淨的淚水,奇跡般的止住了,隻留下滿臉的淚痕,打濕了那原本極其精致的妝容,就跟一隻大花貓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