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徐堯(1 / 3)

秦豐的《赫連王妃》最終確定了六十集,而拍攝也需要小半年的時間,加上後期製作,基本上確定了江北電視台的寒假檔播出。

在車上又將劇本裏自己的戲份稍作琢磨了一下,徐伊人將掉落在臉頰邊上的小撮碎發往後麵攏了攏。

若有所思的回頭看她,女孩微微垂著頭,低頭看劇本的表情十分專注,看著她,身邊的人會不由自主的被感染,一顆心都感覺到平靜安寧。

想起她的身份,唐心更是一陣說不出的唏噓慶幸,昨天在辦公室裏碰到秦璐,她都是一副豔羨不已的樣子。

畢竟,鄧菲菲已經到了三十多歲,影後視後的桂冠都獲得過,眼下算得上名利雙收。

可這個年齡的女星,尤其是形象定了型的,事業也特別容易處於瓶頸期。

《鮮血染紅的旗幟》裏麵,武藤杏的角色她算是出演的成功了。可還是有諸多觀眾表示,這種反派形象有損於她以往塑造的溫婉形象,看著讓人恨得牙癢癢,對她再也喜歡不出來。

隨著資曆越深,有名氣的女星自然對劇本也是特別挑剔,可天知道好劇本千金難求。娛樂圈的現狀又是僧多肉少,單是在國內各種電影電視節上得過獎的影後視後還不是用火車皮拉啊。

外行人隻看得到明星們在舞台上的風光無限,哪裏知道背地裏的辛苦和艱難。

長江後浪推前浪,說到底,演藝圈的女性們吃的還不是青春飯。

到了三十往後,一般的女藝人基本上都會為自己好好打算起後路來。有些人選擇結婚生子,慢慢淡出公眾視野;有些人嫁入豪門,定期曝光,過起富太太的生活;有些人轉而幕後,開始趁著知名度開店營生……

畢竟不同於男人,年齡是女人的致命傷,能順著這條路走到底的人實在是太少太少了。

一時間感慨萬千,唐心不自覺將目光移到了她邊上依舊看劇本的徐伊人身上,好奇開口道:“有沒有想過你三十歲以後的生活?”

“嗯?”順著她的視線微微抬頭,徐伊人一臉茫然的愣了一下,脫口而出道:“拍戲呀?”

“那四十以後呢?”唐心輕輕一笑:“我的傻姑娘,你總不可能拍一輩子的戲?”

“為什麼不可以?”徐伊人脫口而出問了一句,一時間似乎是明白了她的意思,略微沉思了一下:“這個還真是沒想過。”

“你都沒有談過戀愛,都沒想過結婚生子嗎?”語氣裏已經帶上些看不懂的疑惑,她邊上的這個姑娘和一般新人比較起來,簡直太省事了一些,很多時候,也是太過沉靜了。

“這個……”邵正澤清俊的麵容第一時間浮現在腦海裏,對上唐心帶著關切的眸子,心裏竟是一時間產生些心虛來:“隨緣吧。那個人該出現的話總會出現的。”

語氣是淡然而隨和的,可在娛樂圈浸淫多年,唐心早早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自然是第一時間就注意到她剛一開口那一瞬間的沉思。

不知怎麼的,也是突然想到邵正澤,想起兩人之間那些似乎過於親密的小互動,還有粉絲圈裏,那“在一起在一起”的呼聲,淡淡一笑,不再多言。

“徐小姐,早!唐姐早!”

“伊人,早啊!”

“伊人,早上好!唐姐,早!”

到了影視城的兩人一路下車,劇組的工作人員比以往不知道熱情多少倍,縱然再忙碌,也會停下手頭的工作笑著打招呼!

徐伊人愣了一下,看向邊上的唐心,卻發現她身板筆直、踩著高跟鞋一路穩穩的笑著回話,禦姐範十足。

突然反應過來,大抵是因為她和邵家關係曝光的事情!

娛樂圈是最現實的地方,踩低捧高自然是稀鬆平常,就連圈子裏頗負盛名的秦豐和秦子建也不能例外。

用比平日更大的笑容打過招呼,算上其他幾個導演,目光中都是帶上幾分探尋來。

秦豐是相對很直接的一個人,從一定意義上來說,他不同於一般的比較有距離感的藝術者。

邋遢、犀利、說話毒舌,可他卻有著最敏感的情感和劇情把控,同時,也頗有自己的一套為人處世法則。

圈子裏的人他輕易不得罪,不像古板的許卿,許多事情他也可以做得到睜隻眼閉隻眼。

和他相處時間長了,越會驚歎於他的好人緣和灑脫隨性。

此刻他有些納悶的笑著揉了揉自己有些淩亂的短發,似乎是才第一次認識她一般傻笑。

徐伊人也是有些呆呆的跟著笑,身後的工作人員卻是發出一聲聲抑製不住的輕呼尖叫。

“哇哇,真的好帥啊!”

“妥妥的第一古裝美男啊!”

“真的是,看著看著就醉了!”

眾人循聲看去,感慨完畢的秦豐已經是衝著徐伊人一陣點頭樂嗬道:“造型不錯。有那麼些赫連煊的感覺,就是這氣勢上?!”

秦豐話沒說完,徐伊人自然是知道他覺得徐堯氣場太弱了。

這世界上有那麼一種人,諸如上官燁,他永遠溫若春風,眼眸含笑,一眼看去就抓人眼球;這世界上也有那樣一種人,就像邵正澤,他一貫的清冷矜持、沉穩周正,可在私底下卻是會有脈脈溫情的動人一麵;可這世界上也有這樣一種人,就好像徐堯,他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平時沉默如一言不發的山丘,入了戲,卻是能瞬間感染全場,所向披靡……

他是和自己同病相憐的人,稀裏糊塗簽約了成績平平的經紀公司,運氣不好的被當做酒桌飯桌上不用開口的美麗花瓶。同樣,也因為執拗的堅持己見受到不怎麼好的待遇。

拍攝《漢宮》的時候,劇組那個他們同公司的小男生諷刺說,要不是因為許卿導演拉他一把,眼下他早已經“休病假”在家了。

“休病假”其實也就是被雪藏的一種說法而已。

碰上不聽話的藝人,公司一句,“他狀態不好,需要休息一段時間”,經紀人就可以直接做主推掉他的所有通告。

眼下,似乎已經快一年時間沒見了呢?

沉默寡言的他還是這樣,縱然穿著大紅錦繡的華袍,依舊是像一樁漂亮的木頭。

她的目光專注了一些,被一直看著的徐堯自然是察覺,目光不自覺移了過去,就看到了幾步開外靜靜站立的女孩。

眼下是春天,她上麵穿著帶了一件彩色小鹿圖案的淺棕色寬鬆版長毛衣,下麵是簡單的小腳牛仔褲,清新恬靜中帶著些這個年齡女孩應該有的嬌俏可人。

柔軟的中長發沒有紮起來,隻是全部用手撥到耳邊,非常素淨,露出小巧白淨的耳朵,落落大方。

讓人移不開視線的是她的笑容,暖暖融融的,就像此刻越升越高,籠罩大地的陽光一般。

眉眼彎彎,黑白分明的一雙眼眸水亮而幹淨,那樣直直的落在他身上。

他心裏產生一種奇異感。

似乎,就是那個讓他有些難以忘懷的笑容和眼神。

那個美麗動人的女孩,沒接觸之前,隻知道她聲名狼藉,在媒體人口中的風評比自己還差。

接觸了之後,卻會發現她是那樣幹淨而認真的女孩,《漢宮》裏麵有幾處床戲,拍攝尚衣軒的那一幕時,其實他們兩人都很緊張。導演喊開始以後,帷幔中的她即便努力控製,被子下麵的一雙腳還是局促不安的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