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礫於心不忍,不忍心罵自己的三弟也不忍心看著父皇和罌粟被嚇成那個樣子,就連皇太後的暗影都幾乎被朱荃殺光了,柔然國是他和朱熙用盡了計謀和心思才攻下來的,不能在這個時候,需要休整的時候家族內部起爭端,來個自相殘殺啊。
朱荃這才放鬆下來,可是手卻不聽使喚的想去拿劍殺人,一個思想在告訴他要把這兒的人全部除掉,以絕後患;另一個思想在抵擋著他,不能那樣,不能傷害大哥還有罌粟。朱荃用右手緊緊抓著自己的左手,不讓他亂動。
“三弟,你還記得那時候我們說好的,一起治理好天下,給百姓一個太平盛世的嗎?你總讓我做一個勤政愛民的仁君啊,你不愛受約束,你喜歡自由,我們曾經還說好了以後給你造一座園林,讓你在裏麵隨心所欲的過你自己想要的生活。”朱礫說起這些的時候,朱荃心中的某個地方被觸動著,以前以前,又是以前,什麼東西都隻是以前,也隻有以前才是美好的。現在,他連自己都快不認識了,還要以前有何用。
“嗬,以前隻是以前,以前我隻會任你擺布,我隻是你的一個工具,一個幫你征服天下的工具,到最後你連我最心愛的人都要去搶,這樣的兄弟,不,已經不是兄弟了,我是現在的皇上。”朱荃自顧自的說著。一隻手已經在運氣準備攻擊朱礫,朱熙拿著劍衝上去,卻被朱荃的劍擋了過來,自己還摔在地上,吐了血。罌粟看著朱熙摔倒,心裏是一驚,卻沒有過去扶,她已經沒有力氣了。
“不要掙紮了,二哥,你不能奈何我。大哥也不能,我是無敵的。”
“哼,狂妄。”朱熙擦幹了嘴邊的血跡,狠狠的丟下這句話給朱荃,卻不想更加刺激到他了。
朱荃從寶座上走下來,走到朱礫身邊,四目相對不知道彼此想的是什麼?以前朱礫覺得三弟朱荃是自己最親近的人,小時候起,他誰的話也不聽,除了聽大哥的。因此,朱礫覺得朱荃是自己最了解不過的人。而此時,兩人久違的靠的這麼近的時候,才恍然覺得隔著天涯那麼遠。
“大哥。”朱荃再次說起了隱藏在自己心裏的話。“從小時候起,我就覺得在你麵前我就是非常卑微的,你什麼都比我好,所以皇奶奶和皇阿瑪他們都喜歡你,還有二哥,你們不知道背後有多少的丫鬟太監偷偷說著我傻我笨。為什麼沒有說四弟傻笨,因為他本來就是個傻子。而我是一直都被他們當成傻子。”
“不是的,三弟。”朱礫想說點什麼,卻被朱荃先一步攔下了要說的話,想說的就像喉中的草,拔不掉也長不出來。
“你們一個個的聰慧伶俐有智謀,就我隻會唯命是從,隻會有勇無謀的莽撞。”
罌粟聽著朱荃這些話覺得耳熟,想想好像是自己和小蝶說的玩笑話,莫非是被人聽了過去,然後傳到了朱荃的耳朵裏嗎?突然有點後悔,自己那麼在背地裏說人長短,她這樣又和那些整天造謠生事的人有什麼兩樣?
“不過大哥,他們說我怎樣都好,你知道我最嫉妒的還是什麼嗎?是你的太子之位如山堅固,而二哥自小各門功課就比我們厲害,最重要的是他做到了我們兩個都沒做到的事。”說著,朱荃突然轉過頭來盯著罌粟,此時的罌粟想起朱荃發狂的樣子就有點可怕,因此在目光對視的那一秒,罌粟馬上將眼神移開了,不再看他。
朱荃苦笑一聲,像是嘲弄自己,像是嘲笑罌粟的懦弱。
“他得到了罌粟的心,而我們就算是盡心竭力那也是不可能。我曾以為隻要我愛上的哪個女子,得到她就是容易的事情。卻沒想到,第一次愛的人居然是三兄弟同時喜歡的。嗬,也怪我們眼光太類似。”
朱礫、朱熙都不再說話,他們也不曾料到居然會同時喜歡上同一個女人,而且那個女人後來成了皇妃。命運吧,罌粟的眼光遊離之後還是落在了朱熙的身上,此時的他站在那邊一動不動的思考著什麼。如果真的如朱荃所言,那麼她的心是在朱熙身上的,那麼他呢?是不是和她一樣?正想著,朱熙略微抬頭正好看著罌粟,兩人對視上的時候,就像觸到了什麼,一起轉移了目光,看向別處。朱渤源看著這一幕,才真的是覺得可笑了。
還沒等大夥反應過來,朱荃又一次發狂了。此時他憤怒的眼睛裏,看見任何人都覺得是妖怪。順手搶過朱熙手中的長劍就朝著朱礫刺過去,朱熙一把推開沒有躲閃的朱礫,自己迎了上去。朱荃的劍沒有刺中朱熙的心髒,而是在腰間擦過。不過汩汩鮮血已經流出來了,罌粟跑過去一腳踢開了朱荃手中拿著的劍,朱礫這才恍悟,三弟已經成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