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人在外打工?有多少人正在尋找出租屋?有多少人住在出租屋裏?不知道,誰知道呢,張叢和任小軍也不知道。
有沒有想過自己租住的地方曾經發生過什麼?有沒有想過自己住在出租的房子裏將會發生什麼?沒有,誰想過呢,張叢和任小軍也沒想過。
張叢和任小軍隻是打工一族中兩個普通的打工者,也是租房一族中的兩個普通的年輕租客,他們像所有需要租房的人一樣,看看出租信息是否真實,信息是房東還是中介發出的,房東有沒有租給別人,前麵的租戶是否結清了房電水費,出租屋的地理位置是否離上班的地方很近,交通是否便利,價錢是否能承受,屋裏的設施是否合自己的心意等等等等。畢竟找房子不易,租房子也不易,尤其是對於在拚搏狀態且工資不高的人。房價貴,租金也跟著貴,要想住得舒適點,就得拿那點可憐的工資來換取。
當然啦,如果用低廉的價格租到好房子,性價比極高,也許應該算是幸事,不過,也許並不是,誰知道呢。
第一章遷新居,有人歡喜有人愁
“夜空黯淡,沒有一絲星光,吾心黯然,倍感前路漫漫,卻已更深迷茫,仍要抬頭仰望,更要低頭繁忙,焦灼假裝恬淡,難難難!”任小軍一臉任重而道遠,站在陽台上,扶著欄杆,望著天空,吟歎了一小下,然後久久保持著同一個姿勢。
張叢悄悄站在任小軍身後,看了任小軍半天都不動,實在看不下去了,從後麵推了任小軍一把,張叢喝了口可樂:“幹嘛呢?學騰格爾啊?一句詞唱完,都沒音兒了,還握拳勾手,把頭埋在自己的臂彎裏?”
任小軍被破壞了興致,陡然之間意興全無,瞥了張從一眼,轉過身,悠悠地說道:“騰格爾那是音樂藝術家,我是文人雅士,跟他不在一個層麵上,我比較深邃。”
張叢一臉不屑地笑了笑:“那你剛才在幹嘛呢?”
任小軍沒好氣了:“吟詩啊,你不都聽到了嗎?”
“哈,就你那也叫詩?”張叢笑了,“什麼叫沒有一絲星光?星星一直都是有光的,隻是暫時被雲遮住了而已。”
“那隻是你個人的理論。”任小軍嚴重指出。
張叢突然一下來了精神,將可樂遞給任小軍,“來,拿著,哥們兒給你吟首好詩,咳咳。”
張叢裝腔作勢地咳了兩聲,腳站成丁字,全身直立,一雙像是樂團指揮家的手慢慢地向夜空劃去,接著聽到張叢過於富有感情地開始吟詩了。
“啊!今夜月色多美,相當令人沉醉,哥兩兒運氣很對,租到好樓不貴,心情好到想要犯罪,得兒意得兒笑比什麼都美,嘿!嘿!嘿!”張叢發自心底地笑著,得瑟到不行,全身上下跟上足了發條似的,表現出張叢獨有的“張氏抽風”式高興。
任小軍被張叢的一番耍寶弄得哭笑不得:“服了你了,租個房子能把你高興成這樣,黑漆嘛烏的天空硬能讓你看出月亮來,哎喲喂。”
任小軍搖了搖頭,一口氣喝光了張叢的可樂,轉身回屋。
張叢停了下來,一本正經地追著任小軍解釋:“人家杜甫能‘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我怎麼就不能看到月亮呢,那是一種想象,抒發感情用的,知道不?”
張叢那“知道不”三個字還特地來了個SD音。
任小軍從冰箱拿出一罐可樂,“啪”一下打開,喝了一口,一屁股落到沙發上,:“是啊是啊,你跟杜甫有共鳴,都特能抒情。”
張叢一聽這話又得意到不行,說話的音調都高了許多:“當然啦,我張叢並非浪得虛名。”
任小軍自顧自拿茶幾上的遙控開了電視,慢慢換著電視頻道。
張叢看著任小軍:“任小軍,你就一點都不高興?”
任小軍眼睛盯著電視屏幕答話:“高興什麼?”
張叢整個人都擋在任小軍麵前,跟做廣告似的開了腔:“任小軍同誌,請你看看,你用這麼低廉的價格,租到了條件如此之好的房子,性價比是相當地高了。想想你以後,經過一整天勞累的工作,回來之後,就能盡情地在這種舒適的環境中放鬆,啊,爽啊,它就是你成功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