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二十章 一顧深恨身未殺(1 / 3)

“這是……”聲音微顫,她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自己做的。不是沒殺過人,但不是這樣的殺人

“這是恨的力量。”察覺到她聲音中的一絲顫抖,聖香趁熱打鐵地道,“你若不能擺脫,就會被它支配,製造更多眼前的慘劇。”

“擺、脫?”一字一頓,她看向他,眼中凝悲,語氣中有苦痛有不甘也有向往,“你要我放棄親夫的血仇嗎?”

“不是放棄,是放下。仇恨於人,好比空手去抓細沙,你抓得越緊就失去越多。更何況大玉也不希望你這個樣子。”這道理他不認為她不知道,但僅僅知道是遠遠不夠的。

再度看看身後的滿目瘡痍,又瞅瞅聖香滿是期待的眼神,她思忖片刻,還弦劍未收,艱難開口:“我,做不到。我的人生什麼都沒有了,如果不找些東西在支撐,我就會活不下去,仇恨就是我的支撐。”

眉目一動,聖香卻十分篤定地反唇:“那如果仇報完了,你打算怎麼辦?仇恨不應是活下來的理由。”

“等仇報完了,我想……”清魂刹時露出了幸福溫柔的微笑,那就一種一想到就很溫暖的笑意:“我想我會去死,然後就可以陪他了。

“你……”

因為已沒有可以失去的,所以她可以放手一搏,把世人所欠她的,所欠他的全部討回來,因人生沒有意義了,,所以要不斷借由破壞、傷害、複仇充實自己空虛的內心,即使最後的下場是飛蛾撲火的自焚。這世上瘋子不可怕,有腦子且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的瘋子才可怕,而清魂邊一直遊走在這個邊緣,而挖墓掘墳那件事猶如一隻大手狠狠的把她從這個邊緣推向仇恨有深淵。

小鬼也變成一個隻懂的仇敵恨的瘋子嗎?

那個帶著她乘風踩雲,一飛三十多裏有仙子,那個靜靜的幫他梳頭剪發的姑娘,

那個為他洗衣刺繡的可人兒,那個陪他玩耍彈琴的好妹妹,那個舍命護他的的小鬼,而就那樣一個小鬼就這樣不見了。

她走丟了!

永遠找不到了!

翻手抓住她冰涼的手,聖香一臉焦急的在在搖搖頭,“別被仇恨吞噬,也別被憤怒衝了昏頭,清魂,你該清楚單純的殺戮不能帶來救贖,隻會招來更多的仇恨……”話到最後,他幾乎是在哀求了,可看著她仍沉浸在仇恨中的血紅雙眼,他知道他在白費唇舌,不斷地重複著,“不要這樣,清魂不要這樣,你……”

“你就這麼想安慰我嗎?”打斷他的後話,清魂眼睛直勾勾的重複之前問話,臉上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嘲諷。

不待聖香回答,清魂嘴角掛著一抹邪魅,眼神變得分外詭異,“好吧,我給你機會。說吧!”

“我……”盯著清魂清明的目光聖香發現就算往日他能說會道,可是麵對的清魂他說的話全都是空話,因為他不是清魂,不真一點也不了解清魂,甚至時候他會覺得那時幫大玉正名的錯是做錯了,如果不是為了幫大玉正名的話,也許大玉現在還活著,也話會和清魂躲在秉燭寺裏或是世界上任何一個地方過著神仙眷侶般的生活。

正名真的有那麼重要嗎?重要過大玉的命嗎?

遇見清魂後聖香一直在這樣的問自己,而清魂那種‘不思量,自難忘’的眼神讓他深記於心。

大玉從不在乎自己的名聲什麼的,在乎的隻的他自己,所以他才拉著大玉一起做了這些事,而錯的隻有他自己。

幫大玉正名能如何?大玉死了!

證明好人是可以做壞事的,壞人也是可以做好的又如何?

這個世界上還是會有偽君子,像在大玉的人也一點不會因為這個證明而被人枉看一麵。

他到底做了些什麼?

“其實你也說不出什麼,因為這就是人性,人生對的起自己以是不錯,管他人如何,而我也要任性最後一次。”清魂長發飄揚,衣訣翩翩,臉上帶著的大方的坦然讓聖香心驚。

你終於壞的心安理得,壞的理直氣壯,壞的半夜敲門能不懷疑有鬼,可是這是種什麼樣感覺?

一切的一切都放下了,一切的切她都失去了,所以她都不在乎了。

“你可不可不要再殺一些無辜的人?”聖香幾乎了苦求道,這幾乎是他的底線了,如果超出這個底線的話,他們真的會變成敵對的兩方的。

深深的看了聖香一眼,嘴角輕輕的一勾仿佛在嘲笑聖香的天真與善良,都到這個地步了,她早有了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覺悟,不要亂殺無辜?那是要她畏首畏尾任人宰割嗎?

“算的求你了!”聖香充補一句。

看著聖香竟如此,清魂有些僵硬的點了點頭:“我盡量!”

早上太陽剛剛升起,陽光日複一日的朗照大地,一個白衣長發披肩的女子在大街上緩步徐行,披了一身班駁的影,來人白衣風中微微蕩漾,長發仍濕漉漉地披在肩上,容顏清淡如出塵的仙子,正是清魂。她身上的血跡已經洗盡,笑顏清清淡淡,不複先前的邪魅詭異,而白衣上繡著血一樣顏色的紅蓮和蔓珠沙華引人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