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大的葉子遮住的不是宋蘅想象中可能會出現的鳥屎,而是簌簌落下的雪花。
“咦?變成紅色的了。”宋蘅不是沒有見過雪,在四季分明的中洲,作為冬天必到的來客,雪總會在一段時間裏占據著人們的視野,不管是出門還是無意間對外遠眺,都能看到皚皚白雪造就的冰天雪地,那樣的世界是純淨的,是寒冷的,同時也是有著一種別樣的味道的。
紅色的雪,是宋蘅此生第一次見到,依然是透明的冰晶,伸手一觸,刺骨的寒意仿若是密密的針一般刺入手心,那種感覺是真正的刺骨寒意,即使雪花已經融於手中,但是骨頭上的寒冷依舊讓人忍不住發顫,好一會兒才能夠緩解。
宋蘅走過的地方算不上多,不夠即使是這樣也無法阻礙她對於這場雪的思考,這顯然是不正常的,而且就在剛才,應承安已經斷言會下雪,當時她還不信,但是事實擺在眼前,在這個她認為根本就不可能會下雪的地方。如應承安所言,雪如期而至,不得不讓人為他的預言感到驚奇。
“是啊。紅色的雪。”應承安臉色有些發白,即使徐方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為他撐起了一把傘,將紛紛揚揚的雪花格擋,不讓一片沾在他身上,紅雪散發出來的奇寒依舊讓他的臉色看起來不大好看。
他是命師,命格之中雖然對於天地的一切都有親近感,所過之處的天地靈氣都會比平常狀態更加活躍,也因此更能夠讓他感受到那虛無的不可捉摸的天道變化。這樣的能力讓他比常人對於天地之間一絲一毫的變化都敏銳無比,同時也分散了他的心。
再加上家族的傳承到他這一輩幾乎落在他的身上,每日裏修煉的時間其實算不上多,若不是知曉修煉才能讓他這樣的人在莫測無常的天機變化之中擁有逆天而行的能力,躲過一次次的災禍,甚至擁有更加長久的壽命,他們這一族的人或許在修煉之上會更加的無能。
應承安修煉無能的弊端此刻就顯現出來了,再加上他特殊的體質,對於這樣逆反天氣帶來的寒冷更加敏感,別人感到冷,他便會再冷上三分。
宋蘅搓著手,左看右看,想著要不要趁別人沒注意從碧玉葫蘆中拿件厚衣服披上。
目光轉到應承安的身上,看著他冷得發抖,麵色青紫,裹得厚厚的卻是喘息如牛,剛剛想著接受他先前的好意,這會兒那反悔的話也說不出口了。
這孩子,都凍成這樣了,身體怎麼這般的弱。
徐方麵色不變,伸出一手按在應承安的後背,溫和地靈力緩緩地注入應承安的身體,緩解了他的痛苦。
“方叔,不要這樣。”應承安緩和了許多,臉色也變得好看起來。
徐方卻是不理會他,那隻大手好像粘在了他的身上,應承安怎麼動都甩不開,隻能幹坐著等徐方自行收手。
他想起宋蘅來,偏頭看她,卻見她偏著腦袋,以一種很奇怪的姿勢背對著她,身上一抖一抖的,還以為她出了什麼事,連忙出聲:“姑娘,你這是怎麼了?很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