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季鬆已經是三天後了,福餘還不能坐著,隻能躺在床上,探頭去看他,接近一米九的黝黑青年瞬間就跪在那,雙目赤紅,低著頭一言不發
福餘知他見自己這副模樣心中難過,便故意把聲調放的愉悅,小兒女般喃喃撒嬌,“躺了這麼久,身上都生蛆了,小三你背我出去透透氣吧!”
“你還不能——”福餘小眼睛一瞪,他就把後麵的話吞了回去,重重點頭應承
這是秦國靠近楚國邊境的一個小鎮,位置偏南,天氣溫和,福餘趴在季鬆背上,柔柔地說著這三年來發生的事,語氣俏皮說得全都是她無往而不利,季鬆喉間酸澀,可麵上的微笑又是那樣滿足
他的背那樣寬,步伐那樣穩,福餘說著說著就睡著了
之後她才知道,季鬆背著她走了兩個時辰,淚也流了兩個時辰
“聖心宮懸壺濟世慈悲為懷,真不知道怎麼出了你這麼個怪胎?”淩禦顯然有些氣急敗壞
“殿下心知肚明,聖心宮從不救昆侖派人”一個鎮定的女聲
“哼,你們這幫女人從來都是說一套做一套,口口聲聲說與昆侖派不相往來,可是卻暗通款曲,天下誰人不知回旋劍淩波仙子慕容鵲是昆侖派慕容掌門和聖心宮宮主玉清的女兒,真是好個不相往來!”
嘭!一聲巨響,聽著像是桌子被打翻的聲音,門外偷聽的兩人對視一眼,季鬆眼裏明顯寫著擔憂,福餘撲哧一笑
擔憂還帶她來偷聽?她忍不住橫了他一眼,本以為請了名醫回來,她就有救了,誰知名醫竟是被綁來的,聽這意思,頗有些寧死不救的趨勢
兩人自幼相識,福餘的聰明睿智古靈精怪,他再清楚不過,所以她一笑,他就知道她有法子了,季鬆輕籲了口氣,強行帶回玉醫師的不安還有她不肯醫治的恐懼頓時統統消散,不知為何,福餘明明還是個孩子卻有著讓人從心裏信服的力量,黝黑的臉上硬擠出幾分笑,討好道,“什麼事能難倒我們寶寶!”
他話音一落,頓時裏外寂靜無聲,福餘朝天翻了個白眼,這下偷聽不了了,靠在柱子上朝他伸手,季鬆再後知後覺再粗線條,也明白了怎麼回事,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黝黑的臉頰隱見紅暈,訥訥地扶住她的胳膊
福餘含著笑,借著季鬆的力量慢慢進了屋子,裏麵的氣氛很壓抑,淩禦側對著他們負手而立,緊抿的嘴角顯示著主人的不悅,她小心的邁過地上的瓷器碎片,越過淩禦向前走去
屋子中間,一個穿著青白夾衫的老婦閉目而坐,福餘好奇地細細打量,衣衫雖舊卻洗的異常幹淨,頭發梳的一絲不苟,花白的發絲整齊的在腦後盤成一個圓髻
福餘暗忖,這位老婆婆身不含煙火氣,精氣暗藏於眉心,臉不怒自威,這分明就是個內家高手,而且眉梢直入雲鬢,連臉上的的皺紋都成淩厲之態,這種麵相之人是吃軟不吃硬的
福餘轉頭看向季鬆,示意他放開自己,季鬆不解,不過他對福餘有種近乎盲從的心態,雖然心裏老大不放心,但還是依言鬆開手,隻是小心的護在她身後,福餘看著伸的長長虛扶在自己腰間的手臂,滿臉無奈
兩人進來後的連番小動作怎麼瞞得了五感甚明的玉蓮,不知出於什麼心裏,她特別想看看讓自己被強行帶到這、西秦太孫極度緊張的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