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銅幣賭場。
壞腦的身前已經堆起了一大摞銅幣,由於上將潘鳳雙臂環胸站在他身後,那些已經輸得不剩一點兒家底的囚犯也隻能惡狠狠地瞪視著壞腦,然後為仍有餘款在賭桌上奮戰的弟兄加油鼓勁。
兩小時前,獄卒打開了陳翰所在的那一區域所有牢房的牢門,緊接著潘鳳便將陳翰與壞腦二人帶到了銅幣賭場;據潘鳳解釋,每年這些赤銅嶺監獄服刑的囚犯在伐木場、采礦場、鐵匠鋪那三個服役點所創造出的效益不小,大部分利潤流進了監獄長個人的金庫裏,小部分作為分紅流進了獄卒們的口袋,還有極小部分則是作為囚犯們的微薄薪酬發放。
囚犯是極好用的廉價勞動力,極富經濟頭腦的監獄長很清楚一味高強度壓榨廉價勞動力是很愚蠢的行為,故而在赤銅嶺監獄,囚犯們享有晚間的兩小時自由活動時間,時間到了後獄卒們就要負責驅逐囚犯們返回自己的牢房。
正所謂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監獄中拉幫結派的行為也不難理解。目前赤銅嶺監獄共有大小數十個幫派,這銅幣賭場,實質上就是一個名為“金錢幫”的中型幫派開設的獄中賭場。這個獄中賭場簡陋至極——實質上就是一間騰出來的牢房,在這裏沒有身材火爆的女荷官,也沒有大箱待開封的美酒;監獄中開設賭場的幫派不少,但金錢幫的賭場卻總是最火爆的,這是由於金錢幫的老大——那位禿頭地精賭技高超,並從不親自坐莊,而是選擇在一旁虎視眈眈的旁觀,凡是敢於在禿頭地精麵前出千的,最後都會落得一個被群起而攻的下場。
“壞腦,你小子運氣不錯啊,連贏這麼多把……”潘鳳不聲不響地站在邊上旁觀,在臨時隊伍的隊伍頻道說道。
“啥運氣?他一直在出千啊,你沒看出來?”陳翰一臉驚愕。
“在那個禿頭麵前出千,不可能吧?這個賭場可是有著‘一個隻能靠運氣贏錢的賭場’的金字招牌啊。”
“我的確一直在出千啊……而且我的手法很拙劣……靠運氣連勝一晚上的那隻有王詡那種角色才能做得到吧……隻能說,那禿頭的水平太次了。”壞腦邊發著消息,邊又收攏了一大摞銅幣過來。
潘鳳立即麵露尷尬之色,他私底下和禿頭地精對賭過,更尷尬的是禿頭地精第一時間就識破了他的出千手法,此時壞腦評價禿頭地精的水平太次,等於間接評價了潘鳳的水平。
“獄卒們快來了吧?贏得我都手軟了。”
“再等等,這裏靠近關押我們的區域,也算是監獄深處。”
潘鳳的消息才發出去不到半分鍾,獄卒的呼喝聲便從不遠處傳來,很快,一個手執長鞭、皮膚黝黑、滿臉橫肉的獄卒在銅幣賭場的牢門前停下,他極不耐煩地敲了敲牆壁:“好了,嗜賭的雜種們,狂歡結束了,明晚繼續來這裏揮霍你們的工資吧。”
囚犯們紛紛發出不滿的噓聲,但也僅限於此,他們很自覺地收攏自己身前的銅幣在身上藏好,然後三四個並肩而行、魚貫而出。
“就是現在,可以動手了,想入黑獄就在幹掉這個獄卒後放棄抵抗,想趁亂逃出去沿被押解進來時的路途走,抵達伐木場後一直往南。出去後別忘了給我捎那些東西進來。”潘鳳也麵無表情地走了出去,在發完這一條消息後,陳翰與壞腦同時接到了潘鳳退出隊伍的消息。
“嘿!黑鬼,看這裏!”下一刻,陳翰便將背包空間的裝備全部換上,隨後他對著黑皮膚獄卒豎起了右手中指。
裝備附帶技能,哈莫迪克的鄙夷!
獄卒隻覺得自己的周身肌肉一陣酸痛,但心中燃起的怒火讓他忽略了這陣酸痛,他空揮了一下手裏的鞭子,瞪視著陳翰:“小子,如果你現在就跪倒在我麵前撅起屁股,我就不用這根鞭子把你活活抽死!”
“我猜你一定經常在監獄長麵前撅起屁股吧,黑鬼?”
“啊!去死吧!”伴隨著獄卒的一聲怒吼,粘著黯淡血跡的長鞭帶著破空之聲向陳翰的麵門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