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深呼了一口氣，抬頭看著歐陽蘇的眼睛，直直地看著他——這個與她生活了三年。可是她才發現已經愛上的男人！水珠從她的光潔的臉上悄悄流下。
她微微一笑，說：“我隻是吃壞肚子了。”她看向三個孩子，輕聲說：“你們先出去，我跟叔叔說幾句話，行嗎？”
勝寒聳聳肩，拉著清揚的手出去了，勝炎咬著嘴唇，最終也轉身離去。清溪關上門，邊用毛巾擦臉邊問：“你是來辦——來辦離婚手續的吧？”
歐陽蘇拽下她手中的毛巾，扔到一邊，忍住怒氣問：“你是這樣想的，對嗎？”
“我是怎樣想的，重要嗎？”清溪的眼睛忽然流出淚來。
“你哭了，為什麼？想到要跟我離婚，你似乎很迫不及待，終於要擺脫我了，是嗎？”
清溪不知他何以這麼固執地認為，但是她又能怎麼辦？告訴他她已經懷孕了，讓他置於婕母子於不顧？
“說話啊！你比三年前更讓我傷心！”歐陽蘇幾乎怒吼出聲。“你知道嗎？我們結婚三年了，可是我從來沒有真正進入過你的內心。你心裏想的到底是誰？每次與你溫存，我總在想，你把我想成了誰？這些年來，我總避免想這些，隻因為我不想失去你。但是，你別試圖挑戰我的底線。你聽明白了嗎？別挑戰我的耐性。”
“歐陽，我讓你很傷心嗎？”清溪撫摸著他的臉頰，癡癡地問。
歐陽捉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輕吻，“告訴我，跟我在一起，你快樂嗎？”
“你讓我忘了從前的自己。”
“你還想回到從前嗎？”
“為什麼這麼問？”
“如果給你一個機會，你會回到從前嗎？”
清溪看著他認真含情的雙眸，問：“你是決定放棄我了嗎？”
“放棄？我怎麼敢？怎麼舍得？”歐陽蘇自嘲。“你不知道嗎？我根本不可能對你放手。”
“那你為什麼還這麼問我？”
“你不明白嗎？為什麼我反複這麼問你？”
清溪看著他的眼睛，不知該做何答。如果之前，在知道於是之前，她會毫不猶豫地說，她已經愛上了他。可是，她該怎麼說？她也是母親了，站在母親的角度，她無法不想於婕當初是怎樣心情，尤其被歐陽蘇甩。
“為什麼你總是保持沉默？哪怕你對我說一點，我不至於對你沒有一點把握。”
“你想聽什麼？”
“現在願意跟我回去嗎？”
清溪睜大眼睛，他是什麼意思？難道——
“你還要我等多久？如果我不來找你，你是不是決定從此不回家了？”
清溪的眼淚悄然滑落，他還是選擇了她，他對她從未放手！“歐陽，我好怕。”
“怕什麼？”溫柔地擦去她的淚水。
“我怕你再也不要我了，怕你生我的氣。”
“生你什麼氣？”
“我騙了你，你最討厭別人騙你。每次我想告訴你真相，可是怕你——”
“我早知道了。”歐陽蘇歎了口氣，他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好久。
“知道了多久？”
“我並不確定，但是你的態度讓我很傷心，我不明白你究竟為什麼不肯告訴我真相。我也在擔心，擔心你這麼多年愛的一直是別人——”
“可是你那天很生氣，我以為我徹底惹怒了你。”
“所以你就離家出走？”歐陽蘇生氣地問。
“如果沒有於婕，我不會離家出走。我——唔——”
歐陽蘇狠狠地吻住她，良久放開她，清溪捶了他一下，大口地喘氣。“是你，都怪你……你甚至有了兒子！”
“你該明白那是在碰到你之前，而且，我從來不可能讓女人輕易懷孕的。”歐陽蘇抓住她的肩幾乎吼道。
“不可能讓女人懷孕？什麼意思？”
“她們懷孕幾率為零。”對自己的妻子談這種事情相信無論哪個男人也難做到坦然。
“你做了什麼？”
“她們喝的紅酒或者吃的東西裏有我加的藥。”
清溪幾乎倒吸了一口氣，怎麼會有他這種男人？他好像覺得這理所當然，他好可怕。其實，自己何嚐真正理解過他？他在自己麵前展示的與他本人相差多少？
“那於是——”他總不能否認這麼跟他像的男孩子吧？
“於婕偷取了我的精子，人工授精。現在明白了吧？”
“那現在，於是呢？”
“我是他的父親，當然對他的生活負責。至於於婕，一切都是她自己的一腔情願，我不會再跟她有什麼。你——”
“嘔……”清溪一把推開他，又猛地狂吐。
“你到底怎麼了？”
清溪眼淚幾乎都出來了，好久才拍著胸口說：“我好惡心，這些天一直都想吐。看見什麼都不想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