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深呼一口氣，笑道：“你這麼漂亮，還缺乏朋友嗎？我還要趕回去做功課。說完轉身就走。我忙跟上，說不清為什麼，我會對她好奇。
“你不回家嗎？”她皺著眉頭問我。腳步卻並不停下。
“我們同路。”我笑道。“你大幾？”
“大一。”
“大一就出來做家教？”我真的很驚訝，現在的孩子不都是嬌生慣養嗎？而她，一個大一的女孩子卻在晚上出來做家教，而且還敢一個人在街上狂奔！
“是啊，生活所迫嘛。”她的語氣可一點也沒有被壓迫的樣子，似乎樂在其中。
“你很窮？”
“能過得下去。”她笑笑。“你怎麼一個人走在馬路上？長得禍國殃民——哦，對不起，傾國傾城，很不安全的。看你的樣子，可不像打不起車。”
“你真的坐不起公交車？”我反問。
“省下這一塊錢，我明天的早餐就有保證了啊。”她的語氣很輕鬆。
“你的錢——你的生活費，家裏沒有給過你？”
她皺了一下眉頭，似乎不想回答，但還是回答說：“我隻是想憑借自己的力量生活。”
“你跟家裏人關係不好？”我知道不該問，還是忍不住。
她的臉上突然出現柔和的笑，“想哪裏去了，我隻是想分擔家裏的負擔。我爸爸媽媽根本不讓我出來打工。他們說，我是來上大學的，不是來掙錢的。”
“他們說得對。”
“我從來沒有因為兼職而影響學習啊。”她撇撇嘴。“難道不做兼職的就是一心一意學習的嗎？”
“你——每天過的應該很忙碌吧？”
“是啊，不過時間過得很快。一天一天就這樣飛逝。”
“你每天休息幾個小時？”
“啊？”她轉頭不解地看了我一眼。
“你既要學習又要去做兼職，怎麼好有足夠的時間做兼職呢？”
“我隻不過把與同學說話、參加學校社團舉辦的時間用來做兼職罷了，怎麼會影響學習呢？隻不過，我沒有朋友，沒有人喜歡我這樣不喜歡交際的人。”
“你真的這麼認為嗎？”我卻不以為然。
“難道不是嗎？”女孩自嘲。
“你叫什麼名字？”
“過了今天，你我都不可能有碰麵的機會了，還記名字做什麼？”她忽然向前跑了起來。我緊隨其後，喊：“喂，你不想掙錢嗎？現在有一個掙錢的機會。你要做嗎？”
女孩停下身，“你是誰？”
“水清溪。”
“我不認識。”
“你學什麼的？”
“工業設計。”
“沒聽說過我？”我對自己的設計還是很自信的，任何一個學設計的並且想有所發展的人都應該去看設計雜誌。如果她看過就不可能沒見到過我的名字。
“沒有。你很有名？你是搞設計的？”
她的思維還是很敏銳的。“對，我也是工業設計出身。”
“是嗎？”她的眼中並沒有我常看到的歆羨，反而很淡然的樣子。
“你難道對自己的人生沒有規劃嗎？”我很奇怪，難道她是被打工得到的那幾個錢蒙蔽了雙眼？
“當然有，而且我會一步步實現。現在——我隻想抓住現在。”她的眼中隻有堅定，似乎未來都在她的掌握之中。我不禁輕笑，初生牛犢不怕虎，她大概不知道未來等在她麵前的是什麼，不是隻有打打工、掙點生活費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