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心殿內,麗陽夫人在跨過門檻的那一瞬間,視線就釘在了伏在地上的如姬身上,本來嫵媚動人的眸子裏閃過一絲寒氣,愣是把如姬給嚇得全身一顫。
齊王捂著嘴巴咳嗽,臉色原來越蒼白。麗陽夫人扭著軟軟的步子,來到齊王床邊,微微頷首,露出那道勾人心魂的****:“陛下召妾身前來有何吩咐?”
齊王又是一陣咳嗽,揮手讓她坐下:“孤就是想問問你,這如姬是怎麼回事?”
麗陽夫人伸出玉手扶住齊王,恨不得整個將身子都貼上去,聲音更是酥軟無比:“如姬失蹤了這麼多年,這會子突然冒了出來,妾身怎會曉得其中奧妙?”
如姬聽她這麼一說,當即一聲尖叫:“你這賤人!明明是你將我害成了這般模樣,如今倒在這裏裝瘋賣傻!你……你會遭到報應的!”
“你……你……”麗陽夫人擺出一副又既氣憤又委屈的模樣,撲到齊王懷裏撒起嬌來,“陛下,您可都聽見了,她方才竟敢詛咒妾身。妾身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陛下可以定要為妾身套一個公道啊!”
說罷,她還不忘擠出兩滴眼淚,貝齒輕咬下嘴唇,模樣甚是動人。
話說,從我這個角度往下看,隻瞧見她那傲人的胸部正在起伏不定,我不禁往自己胸前也瞄了一眼,頓時就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自卑感。
人比人,還真是會氣死人!
如姬還在咒罵,麗陽也是啜泣不斷,齊王的眉頭越皺越緊,緊緊閉著薄唇不說話,任由她們去胡鬧。直到兩個女人都察覺到了齊王的沉默,這才同時收住聲音,眼巴巴地看著這個一國之君。
我在心裏暗自發笑,清官難斷家務事,這回怕是連齊王也給難住了。
卻不想齊王的眼色越來越陰冷,揮手招來侍衛,指著地上的如姬說道:“此女禍亂內宮,實在罪無可恕,立刻將她關進大牢,讓白道長來處理此事。”
如姬還來不及呼救,便被侍衛們捂住嘴巴,粗暴地拖出了養心殿,就連遺留在地上的血跡,都有宮女上前來迅速處理幹淨。
待到眾人都退下後,殿內就隻剩下麗陽夫人和齊王,當然,還有我這個躲在暗處看好戲的旁觀者。
齊王伸手攬過麗陽夫人,聲音悠遠而綿長:“這下沒事了,你總該放心了吧……”
她開心地揚起笑臉,這一次沒有得意,更不是炫耀,有的就隻是一種純粹的開心,蕩漾在她絕美的臉龐上,竟然顯出幾分純淨之美。
我被他的著一抹笑容所打動,似乎這個女人是真的動了心。
“嘶嘶——”
猛地一回頭,竟發現房梁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條黑色毒蛇,它的兩個眼珠子陰森森地盯著我,柔軟濕滑的身體慢慢向我蠕動。
原來麗陽夫人早就知道了我的存在!
亮出寒光閃閃的狐爪,正欲將毒蛇五馬分屍之時,忽然冒出了血肉撕裂的聲音,一股濃鬱的血腥味隨之彌漫開來。我一把抓住毒蛇斬斷它的頭,飛身跳下房梁,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麗陽夫人依舊百媚千嬌地倒在齊王懷中,容顏豔麗無比,鮮紅的嘴唇卻在止不住地顫動,她一手捂住被匕首刺穿的胸口,一手抓住齊王的衣物,眼中是滿滿的不甘。
即使她沒有發出聲音,也能看出她是在問——為什麼。
齊王的手指依然沒有離開匕首的手柄,眼中看不出任何情緒,隻覺得深不可測,讓人無法揣摩。
也許,這就是帝王。他們的心思,何曾是旁人可以揣度的?
“孤不在乎你去謀害那些皇子公主,孤隻是想將這座王宮清理一下。綺容不在了,孤也馬上就要去了,你一個人留在這個世上做什麼呢?”他忽然握緊匕首,蓄力拔出,溫熱的鮮血當即噴薄而出,就在鮮血要濺到他身上之時,麗陽夫人猛地將他一把推開,鮮血就這麼落在了床第之上,所落之處,皆是一片暗黑。
齊王站在旁邊,因為病痛而過度消瘦的身子沒有再動一下,在短暫的呆滯過後,他的手指輕輕撫上麗陽夫人的臉龐:“你這又是何必呢?”
“就算是死,妾身也要看著陛下完整地死去,陛下在妾身的心目中,永遠都完美的……”她的睫毛在輕輕顫動,嘴唇因為染上了鮮血而愈加妖異,“妾身不後悔殺了那麼多皇子,因為陛下是妾身一個人的,這個世上除了妾身,絕不能再有其他人為陛下生兒育女。誰……誰也不能!”
齊王微微歎了口氣,收回蒼白如紙手指,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陛下,妾身不會走遠,妾身就在黃泉路上等著您……”
“陛下,妾身從未後悔。”
“子望……我愛你。”
麗陽夫人的眼睛緩緩合上,胸腔的鮮血如同一朵盛開的花朵,詭異而妖嬈,加上她白皙如玉的肌膚,立時散發出一股極度的靡麗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