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停在皚皚白雪中,茫茫雪原上的白色車隊幾乎要融在暴風雪之中,風吹得呼呼直響。棕比捂著自己的左眼,打開車子的音響,放的是《山楂樹》,他愣了一會兒。然後奮力打開門來到後座,將采西的頭扶起來,伸出一對尖牙在她的脖子上咬了兩個洞,然後將自己的左手放在她的脖子上,讓她的頭枕著自己的雙膝坐在後座上。他仰著脖子,後腦勺靠在後座上,從後視鏡裏,他聽見後方傳來一聲槍響,然後有一條藤落在雪地裏激起雪花,接著一切都安靜了。車子裏,他看著采西的秀發,她的左耳上的毛非常地順滑。她均勻地呼吸著,右肘彎曲,手放在自己的雙膝之間,他閉上眼睛,耷拉著耳朵進入另一個世界。
他記得,他剛出生的時候母親那張憔悴的臉,她看著他,笑著,她身旁的父親秋勒也是一臉苦笑。在他的旁邊,是棕白、克羅地亞。在她的對麵,瑟奇和瑞迪的母親珞姬抱著他們兩個,身旁的是瑟奇的父親,但是棕比怎麼也想不起來他叫什麼。
“這不應該啊……”
“是嗎?”
棕比一回頭,看到了他,他穿得就跟一辮子法師一模一樣,而他自己也穿得和一辮子法師一模一樣。
“等等……你不是……”
“Gott!(冰島語,太棒了!)對啊!我是啊!”
“等下,難道說出現在棕白……”
“哈哈哈哈,就是我。我確實是芬·克賴姆(Fin·Clam),既是一也是最後。”
“這……這不可能啊!”
“哈哈哈,來來來,叔叔抱抱。”
芬抱住了棕比,摟得緊緊的。
“咳咳咳!等等等!”
“我們家族祖宗不是都是俄羅斯人嗎?”
“哈哈哈,這種糗事怎麼會讓你知道呢?溫莎為什麼不好好地待在俄國呢?你有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這個……他是被排外了嗎?”
“那是因為他是私生子啊!”
“什麼……”
“他的父親去冰島交流的時候愛上了一個冰島的巫師。”
“什麼!?這不是違反條例的事情嗎!?”
“是啊。”
“我說我們為什麼有那麼多冰島魔法的文獻……那你又是……”
“你還記得你是怎麼進入我的身體的嗎?”
“當時瑟奇發生車禍之後我就去查閱了各種能夠聚集他意識能量的魔法,因為現代醫學已經無力回天了……於是我就找到了會這個魔法的你,然後你答應讓我在你的意識裏麵學習你所知道的咒符和各種北歐魔法。你說你快死我就在你的身體的意識世界裏呆了四十年,直到最近我通過胞壁信號反射關閉了這一部分殘留能量,你應該死了呀?”
“你之所以不能察覺到我是因為我的意識跑到了你的身體裏。再加上這個一辮子法師本身也是碳鬼之一,融合了很多種不同的成分,隻是當時和你溝通的人是我,但是我的發聲是另外的部分而已。我相當於是他這具身體的大腦,而後麵的大腦換成了你,僅此而已。這隻是一個能量集合的容器,最早的時候一辮子也是和其他幾個辮子一樣的普通法師,後來就像鎧澤爾一樣成為了容器之一。還有一件事,哈哈哈哈,你以為你是信號塔嗎?你是不可能通過胞壁信號關閉那部分能量的,一辮子法師製造騷亂也隻是出於你對棕白的本能反應而已,他的死亡也是你的意識控製的,本能地使這一整個係統崩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