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日初升,淡淡的陽光和輕煙籠罩著大地。似乎連老天都在預示,今日必興殺戮。

遠處,一支人馬正極速前進。

“報!將軍,我軍已連退九十裏,宋軍還在我軍背後緊追!”

耶律大石點點頭,吩咐到:“繼續前進!”

自白溝兵敗後,耶律大石已率大軍連連後撤,宋軍在後緊追不舍,劉延慶的十萬大軍一路連下三城,遼軍望風即潰,連像樣的抵抗都沒有。

“報!將軍,十裏後至良鄉!”

耶律大石冷笑,問到:“可知蕭幹軍行至何處?”

“回將軍,蕭幹軍已至良鄉外五裏!”

“他倒是跑的比我還快,告訴他,依計行事!”

“是!”

宋軍軍陣中,劉延慶和郭藥師打馬前行,他們的速度比遼軍要慢很多。西軍雖然戰馬多於HB軍,軍士也較精銳,但還是以步軍為主,速度自然不及遼軍。劉延慶倒也不急,他向來以謹慎帶兵而聞名西軍,一路穩紮穩打,連下遼軍三城,各分兵駐守後,自己和郭藥師率主力輕裝簡行,每人備五日幹糧,繼續追擊耶律大石的遼軍。

“稟將軍,我軍已入遼境八十裏,二十裏後後便至良鄉!”

郭藥師一皺眉,說到:“將軍,我們好像有點太快了,大軍深入敵境,況且拔隊緊追,若是遼軍在前方設伏,我軍危矣。”

劉延慶上回吃了耶律大石的虧,知道此人很會用兵,當下點點頭,吩咐到:“探馬俱出,將前方可能布置伏兵的地方都探究一遍,若發現遼軍伏兵,即刻回稟!”

“是!”四下探馬領命,數百騎探馬四散出動,朝前方而去。

劉延慶又吩咐到:“傳令!命大軍原地休整!”大軍得令,原地各自休息,劉延慶和郭藥師也下馬商議下一步的行動。

郭藥師雖是漢人,但多年以來,已被契丹人同化,他和他的軍隊仍著遼服,也算宋軍中的異類。郭藥師抽出一把小刀,在地上畫出一個簡略的地形圖,說到:“我對這一帶地形較熟,將軍請看,前方十裏處,有數片密林,以及幾處山脈,都是埋伏伏兵的好地方,遼軍若設伏,必然選在這幾處,我軍輕裝簡行,糧草所備不多,若被遼軍伏兵分割包圍,必然難以支撐太久。”

劉延慶看了看郭藥師畫的圖,點了點頭,他此番隻領了六萬主力出擊,兵力與遼軍相當,若是突遇伏兵,軍隊則首尾不能相顧,必然潰敗。

他看了看郭藥師所指幾處易設伏兵的地方,說到:“不如我軍搶先進駐這幾處,讓遼軍沒有設伏之地。”

郭藥師搖了搖頭,說到:“若我沒有猜錯,此時隻怕耶律大石已經提早埋伏伏兵在這幾處了,我們在拒馬河一戰中,輕易取勝,贏的幾乎有些詭異,遼軍好像演戲一樣。我軍所占三城,城中物資皆被席卷一空,這一路與遼軍交戰以來,我軍隻是見遼軍退,交戰時遼軍也隻是稍微一接觸,便潰逃下去,著實奇快。”

劉延慶思索片刻,說到:“輕下三城,難免中大意之計,耶律大石這是在誘我軍深入。”

郭藥師點點頭,讚到:“若非將軍謹慎,怕是這六萬大軍將盡數葬於此處!”

此時探馬陸續回稟,報前方密林附近有遼軍旌旗晃動,隻是難以得知遼軍人數與布陣情況。

劉延慶下令道:“命楊可世率軍一萬,繞道至西麵高山處,從山後包抄。”

“命高世宣率軍一萬,從左翼包抄,強攻西側密林,劉光世率軍一萬,從右翼包抄,強攻東側密林。你二人可命人在林中放火,遼軍伏兵必然不戰自亂!”

“三萬大軍,由我親自率領,待遼軍軍陣一亂,從中路出擊!”

各將領命,各自率軍出擊,劉延慶與郭藥師跨上戰馬,率大軍繼續前行。

二十裏外,良鄉,耶律大石的一萬五千怨軍各自布置,嚴陣以待,此時,遼軍探馬飛報:“稟將軍!宋軍兵分四路,直奔良鄉而來!”

耶律大石冷笑,吩咐到:“告訴蕭幹,見兩側密林火起,便率軍出擊,直衝劉延慶的中軍大陣!”

“是!”

且說楊可世、高世宣、劉光世三人,各自率一萬大軍,到劉延慶吩咐地點而去,楊可世所率軍中騎兵較多,先至山脈後山。看著眼前的高山,楊可世吩咐到:“眾軍,從後山上山!”

後山本無山路,密林崎嶇,又兼山高,一萬宋軍已是竟是手足無措,楊可世也大為頭疼,隻得下令道:“騎軍暫棄戰馬,留三百人在此處看管戰馬,其餘軍士上山,若是無路,便爬上去!”

一萬宋軍得令,騎兵下馬,隨步軍沿著幾處好爬的地方,手腳並用,向山頭爬去,山後無路,就這麼向上爬,既費時間,又耗體力。過了將近半個時辰,這一萬宋軍才剛剛爬到半山腰處。

宋軍一個個累的氣喘籲籲,汗如雨下,但楊可世卻沒有令大軍休整,他是個急性子,現在隻想一口氣爬上山頭,將山頭埋伏的遼軍伏兵一網打盡。

“將軍!不好了!”正在這時,一個宋軍渾身是血,衝到了楊可世近前,楊可世見他這個樣子,忙問到:“何事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