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璃樂國,或者對這天下的臣民,所有的大事都開始在那個新舊交替的冬季,一直延續到桃花繽紛的三月。
承光殿還是原本的模樣,染血的玉階也被洗刷的幹幹淨淨,空氣裏是好聞的冷冽香氣,不知道是何種香料渲染的味道,格外的沁人心脾。
“啟稟陛下,叛賊已於七日前圍城時自盡,信平氏的罪人也按律伏法,罪責稍輕的流放邊城。”
暖暖的陽光總醺得人昏昏欲睡,可在這座陰涼的宮殿中,腦袋總被莫名的冷意激得清醒異常,下方的臣子一麵回著話,一麵仔細思慮著接下的問句該如何回答。
“六公主行程如何?”沉沉的威嚴,迫得人抬不起頭來,“冊桑王庭有何表示?”
“啟稟陛下,六公主已經順利抵達王庭,先前簽訂的國書應該不會受什麼影響。”
“那他們呢?找到了沒有?”
原本的棘手的政事一件件順利解決,唯獨這件事,難為壞了朝中的諸位臣子,偏偏座上的陛下對此異常上心,每每朝議總要問上一遍。
“依雲公主和八殿下一道在外遊玩一陣,至於相傳出現的祭司大人…這…臣等無能,沒有收到祭司大人返回西陵的消息,好像西陵也在找那位大人的蹤跡。”
“朕知道了。”年輕的君王皺了皺眉,看不出喜怒,隻覺得格外冷漠,禮部的臣子想了又想,還是硬著頭皮走出列來,“陛下登位三月有餘,**空虛,是時候選秀以充實**,陛下可有…”
“按往日的規矩辦吧。”
不是意料之中的拒絕,讓禮部的官員驚喜到頭腦發熱,激動得手腳顫抖應下來。
三個月前的的叛亂,在新繼位君王的治理下,沒有任何損失的解決了。
其餘三國沒有插手這次的叛亂,或者因為平定的太快根本沒有插手的餘地。
那日璃樂易打著清君側的名義控製鄴都,與信平家有勾結的州城紛紛起兵支持,待璃樂易攻入王宮,眾人都以為再無回旋之力時,四殿下原本掌控的三十萬大軍已經將鄴都和王宮圍得水泄不通。
五萬神策衛在三十萬大軍麵前根本不堪一擊,再加上八殿下拿著陛下臨終前傳下遺詔和玉璽出現的眾人麵前,神策衛中大半士兵紛紛倒戈,恭迎遺詔中立下的四殿下璃樂宣為君。
隻可惜這場****的領頭者璃樂易不知為何逃了出去,聯合信平族剩餘的勢力準備背水一戰,誰知中間不知被誰挑撥,幾座州城向朝廷投誠,裏應外合,輕而易舉結束了這場****。
事情順利得出乎意料,在這種情況下,璃樂易逃出去也成了一件好事,如果不是他聯合那幾座州城,他們勢必蟄伏,日子久了必成心腹大患,這下可好,除了那幾個投誠的州城,其餘的勢力都已經被徹底清洗,剩下的小魚小蝦根本不用擔心翻出波浪。
連同不久前簽訂國書的冊桑也懼於四殿下威名,不敢撕毀國書,所以這場****並沒有讓璃樂國損失什麼。如果非要說損失,那受到打擊最大的應該是繼位的四殿下,當今君王的親生母親,璃樂國的前王後慕容秋與棲鳳宮一道葬身火海。
赫連右相也在上林苑****中死於流箭之下,還有傳聞中四殿下傾心的赫連氏獨女赫連卿然,也早早的香消玉殞。
所以前兩個月君王剛剛繼位,禮部提議為君王選秀時,被君王以不孝為由嚴詞拒絕。那時朝政尚未穩妥,眾臣也沒有堅持,現在已經過了三個月,一切都逐漸步上正軌,禮部的官員才戰戰兢兢提議試一試。
本來已經做好長期與君王交涉的準備,誰知他這就同意了,這可高興壞了一眾臣子。
鄴都五大家族如今隻剩公冶、慕容兩脈,如果能得當今君王榮寵,定能成為鄴都新晉氏族,慕容家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
“臣有本奏。”出列的是慕容競鋒,可上方的君王並沒有因為對方是長輩而有任何表情鬆動。
“準。”
“啟稟陛下,陛下後位懸空,相比選秀,冊立中宮應該放在首位,如今風清三殿下風淩淵即將迎娶西陵伊嵐祭司,更有相傳平章王欲與風清的素淼公主訂立婚約,陛下不如先一步向風清求親迎娶素淼公主,以免風清勢力坐大,與其餘兩國聯合,置璃樂於不利的境地。”
慕容競鋒的話句句有理,也是當前王後之位歸屬的最好解決辦法。既可以得到風清這個強援,又能製衡朝政,以免朝中一些人借**的勢力蠢蠢欲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