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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軍得勝班師回朝本應該是極其歡樂的事,但朝臣中並無人有歡慶的動靜。許笑然在宮中自然已收到大軍得勝,而敏慧公主已經身亡的消息。拓拔睿謙從來沒有對許笑然說過,他對姐姐的感情是深是淺,但以拓拔睿謙幼時的處境,這個姐姐在他生命中絕對是如母親一樣的存在。所以,許笑然隻是頒下懿旨,皇城上下為敏慧公主及在邊城犧牲的將士默哀三日,方可舉行歡慶活動。此舉雖有些壓抑人們心中的喜悅,但天下人無一不覺得皇上和皇後仁德。
三日後,整個皇城普天歡慶,本以為魏國會付出很大代價拿下西涼。但沒想到,他們的君王如此英武,在短短的時間內拿下西涼,而且傷亡的數字簡直是曆年戰爭中最少的。雖然敏慧公主的死讓這場勝利有了一些陰影,但結果總歸是好的。一個月後,拓拔睿謙隨大軍一起頒師回朝。已經出月子的許笑然,同群臣一起在皇城大門口一起迎接拓拔睿謙。拓拔睿謙看著皇城的大門,看著前來迎接的群臣。當然,也看到最前麵,一身明黃的女子。
拓拔睿謙從馬上下來,走上前扶起許笑然,才道:“眾卿平身。”看著許笑然,這些日子趕路的疲憊一掃而光,兩人相視一笑。
“謝皇上。”
雖然有很多的話想要對許笑然說,但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拓拔睿謙看著神情激昂的群臣,回過身看著不遠處的一方棺木,想過的卻說不出來隻道:“五日後大宴大軍得勝而歸,朕會論功行賞。”說完,牽著許笑然的手步上龍攆。
回到永寧宮,許笑然讓琴瑟將小皇子抱上來,一把將孩子扔到還一身盔甲的拓拔睿謙懷裏:“你兒子,好好看看。”等了這麼久,總算是回來了。
孩子在拓拔睿謙懷裏小手揮呀揮地,睜開眼睛看著第一次見的老爹,看著一臉疲憊滿臉胡渣的老爹。兒子心裏表示有些嫌棄的,但想到他娘天天在他麵前念爹爹如何如何,就給他個麵子吧!盯了一會兒,還是很給麵子的笑了一笑。
對於兒子天真的一笑,拓拔睿謙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和許笑然第一次看到孩子時一樣巴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東西都擺在他的麵前。所以,回過神後,拓拔睿謙也傻傻的對著許笑然一笑,這一刻他真正有了他已經當爹了的感覺。看著一個帝王笑得像個傻瓜,許笑然表示她什麼也沒看見,什麼也沒看見啊。
“然兒,這就是我們的孩子嗎?為什麼這麼小小的一團?”拓拔睿謙從小在皇宮長大,第一次見孩子。當然,廢皇後的那個女兒他是從來沒看過一眼,所以不知道人小時候是什麼樣子。對於帝王問這麼幼稚的問題許笑然也想表示沒聽見,但:“皇上,你小時候也是這麼小小的一團長大的呢?”說完,許笑然抬頭,看著高出挺拔的拓拔睿謙,淡淡的笑了。很多年後,她的兒子也會長得跟他父親一樣挺拔英俊,並且,會將她和拓拔睿謙的血脈延續下去。
聽了許笑然的話,拓拔睿謙又看了看兒子白嫩的麵頰。呃,想想他小時候也是這麼小的一團,表示有些接受無能。又想到妻子還在邊上,若是她想到自己小時候……“琴瑟,把小皇子抱下去。”他不想讓妻子產生什麼不好的聯想。
許笑然“……”她家皇上這麼快就不愛兒子了?
小皇子被抱走以後,許笑然才推著拓拔睿謙去沐浴更衣。穿上龍袍,拓拔睿謙和許笑然坐到一起,將許笑然抱時懷裏,用平靜的語氣說道:“然兒,你知道嗎?母後過世的時候,父皇完全不管我和皇姐,在那女人手底下生活,嗬……我現在都記得那時候的飯又多難吃,原來那麼厚的衣服穿著也能那麼冷。是皇姐,和那個女人周旋,費了很多心力才讓年幼的我活了下來。後來,那個女人因為實在挑不出兒子,又因為父皇的手腳,不得不將我養在她名下。那之後才好了起來,可她為了我和她一條心,將皇姐嫁到西涼。其實,說是我姐姐,她更像一個母親一樣照顧我保護我。”
拓拔睿謙說完這些沉默了一會兒,又繼續說道:“可是,在我有能力的時候,卻什麼都不曾為姐姐做過。當姐姐的血延著匕首流到地上的時候,我隻覺得那刀是插在我的心裏一樣。很痛很痛……”
麵對拓拔睿謙此時的情緒,許笑然不知道該做些什麼,隻是不停的拍著拓拔睿謙的後背。殿內,寂靜無聲,隻是許笑然的肩膀濕了一些。拓拔睿謙對姐姐是什麼樣的感情,許笑然算是徹底的明白了。隻是,逝者已逝,她也不知道說什麼來安慰拓拔睿謙。
第二天,拓拔睿謙下達聖旨封賞有功之臣,並傳達另一份聖旨,敏慧公主封為護國長國主,葬於慧睿皇後(拓拔睿謙之母)陵寢,享魏國香火。本來敏慧公主已是別國王後,是萬不能安葬在魏國的國土上。當然,除非皇帝下旨。大臣之中雖有反對的聲音,都被拓拔睿謙強硬的壓了下來。皇姐活著時他沒為她做過一件事,她死後的遺願一定要替她風風光光的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