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不來,便是不想見我,我又何必去湊合,平白惹得他心煩。”林雪衣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可去看那人。“湮,我可真羨慕你啊。”
“羨慕?”再一次,湮被林雪衣的話語給弄暈了。
“是啊,時間女子千萬,能得他所看重的,也就隻你一人。”林雪衣一雙美目,直直的看著湮。
難道說,林雪衣並不知道巫洛對她的情,所以,才一直忍著,不去見他,聽得這話,湮突然想到了這個可能性,本想將鏡中人的事向林雪衣托出,可話到了嘴邊,又壓了下去,潛意識裏,她並不想促成這兩人。
“你為什麼這麼說。”原本的話,被她換成了這一句。
“那一年他來找我,不論是舞劍、賞花、聊天、彈琴,他總會和我提到一個女孩,他說他將會陷入長久的沉睡,在某個她不知道的日子,會有一個叫湮的女孩出現,將他喚醒。湮,從那個時候起,他就開始期待你。”林雪衣抿了一口茶,將目光移向湮的右肩,接著說到,“你的肩頭有一朵彼岸花吧,那是他的最愛,從你的肩頭出現這花的時候,你和他之間,就有了羈絆。”
期待嗎?羈絆嗎?聽得林雪衣的話,湮的手不由自主的撫上了自己的右肩,縱然隔了衣服,她還是可以感覺得到,那妖嬈的紅,在肌膚中綻放,縱然她知曉鏡中人這事,心底還是生了甜蜜的期望,那妖孽對自己,難道真的存一絲情愫?
不行,那妖孽是世間最為無情之人,自己早就說好,不要再去想他,想這些根本不可能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湮被自己突如其來的想法給嚇了一跳,將那些想法拋出腦海,又下了一次決心。
她這邊為心事自擾,那邊林雪衣卻還是說著,“你在這萬花飄香走了一遭,世間的花朵,也看了個遍,不知你有沒有發現,這裏少了一種花。”
“彼岸花。”
“對,你可知道,為何我這裏單單少了這種花,我同她們解釋,這花寓意不好,不吉利,所以不種,其實不然。那會他穿了紅衣,站在花海中,美得驚人,也是那一天,我知道了,這世上還有這般迷人的男子和花朵,因為愛了他,所以也愛他的彼岸花,後來聽他解釋花語,說這東西花葉永不相見,情不為因果,緣注定生死,對他存了一分憧憬的我,也就不肯種這花了。起初不種它,是想我和他能有一個好結果,後來不種它,卻是因為我知道自己和他終究無果,不想睹物傷情。”林雪衣解釋著,話語極度悲哀。
聽得她這些話語,湮對巫洛心念林雪衣之事,也有了些疑惑,林雪衣看上去也是極為聰慧的,若巫洛對她有情,她不可能一點都不知道,難道,當真是自己想多了?可是又記起當日巫洛所說,關於那明淵鏡之事,那鏡子不會說謊騙人,在其中所看,必定是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思索了半天,湮最後也隻能將這些異狀歸到巫洛身上,認為是因為巫洛無情,隻將心中之人認定為絆腳石,所以一直藏了心思,沒能讓林雪衣察覺,這個想法,倒也能說明,為何巫洛要派這麼多人來殺了這林雪衣。
最後的最後,湮得出一個結論,那個紅衣妖孽太不是人了,無情也無情到了這麼一個境界。
隨即又想到,自己是來殺這林雪衣的,現在卻做在人家身邊,享受人家的上賓禮儀,聽人家說著心裏的話,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腦子轉的飛快,想著這些個事情,可耳朵也沒閑著,一直聽著林雪衣說話。
“我認識他這麼久了,他的無情我也是知道的,隻是希望,有了你,能將他做些改變,也希望,你們終究能成了善果······”
或許真的如她所說,自己很久沒和別人聊天的吧,林雪衣說起話來,叨叨敘敘的,同湮交待著,期望今後的日子湮能好好照顧巫洛。
這些話在湮聽來,無非都是些廢話,那個妖孽需要人照顧嗎?那個妖孽心裏會存了她?若真存了,那麼自己現在早是一具屍體了。
湮一直低著頭想事情,耳邊聽林雪衣嘮叨了許久,也生了厭倦,抬了頭,正想出口止了她的話,卻在對上林雪衣麵容的那一瞬間,整個人呆了。
“啊!”
竹屋裏,回響起湮懼到深處所發出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