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離隻是有片刻的失神,又同湮調笑了起來。
確認了下個任務的地點,兩人便朝著那處去了。
這次被韋青所逼,匆忙離開了憶瀟城,走前都沒有同冥湘湘見一見麵,道一聲離別,心底多少是有些遺憾的,冥湘湘和冥靈兒算是她的世上唯一的兩個閨蜜,靈兒早就四海遊蕩去了,要見一麵甚難,如今自己離了這憶瀟城,要為巫洛的任務而奔波,不知何年何月,才可再見那個慵懶女人,才可再同她撒嬌騙衣物。還有,她心底也有一些小小的好奇,那個柳東雨,之後會怎麼樣?這樣一想,心底倒是有了點失落。
曾經她以為,自己再也不把任何人放在心裏了,可是現在做來,卻是那麼困難,冥湘湘、莫離、巫洛、白茂,他們,在不曾注意的時候,都深深留在了自己的心底,
湮眼底劃過一絲落寞,卻還是笑著繼續趕路,她一向都不喜歡騎馬坐車,紅衣飄飄,遊走在荒野之間,那種塵然於世的感覺,會讓她覺得安寧。
莫離看到了湮眼底劃過的落寞,他又露了那口潔白的牙,朝著湮暖暖的笑,將一些有的沒得逗她開心。
兩人就這樣馳騁於荒野,一路有說有笑,倒也開心。
行了很久,天漸漸染上了橙的顏色,豔豔的格外動人。
莫離抬頭看看天,笑道,“今天,我們就在這裏歇息吧,如何?”
他們站住的地方是一處河堤,夕陽給河水罩上了一層金紅色,波光粼粼,很是動人,而身後則是一片林子,倒是適合紮營。
“好。”這樣提著氣跑了一天,湮也覺得疲了,她也同意了莫離的說法,決定在這裏休息一個晚上。
“那好,你撿樹枝生火,我去弄點野味。”莫離見湮同意了,快速下達任務,然後嗖的一下進了不遠處的樹林。
自己撿樹枝,然後他捉野味,為什麼,這個情景那麼熟悉,就像三年前自己同慕容墨趕路的時候,莫非···
湮搖了搖頭,把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拋開,那人是雉國未來的皇上,又怎麼可能在敵國做一個小小的乞丐呢。
她老老實實的在林子裏弄了些樹枝,堆在河堤一處幹燥的地方,手腕一翻,祭起那團豔紅火焰,點燃了樹枝。
想到莫離曾說要借自己的火焰做飯,如今當真成了,湮的唇角又帶了甜甜的笑意。
她這邊火才燃起,莫離就回來了,手中提了隻灰色的野兔,脖子歪著,想來已經被弄死了,他走到湮身邊,伸了手笑道,“把刀子借我用用。”
“做什麼?”湮愣愣的問,她有些不明白,為何莫離要同她要刀子。
“當然是給這兔子剝皮了,難道你喜歡吃這樣的兔子。”莫離好笑的同她解釋,還提了那隻死兔子在她麵前換動。這個丫頭,這麼多年了,還是對做飯一無所知。
湮嫌棄的避開頭,鬼使神差的,掏了那柄慣用的小劍給他。
莫離接了劍,拎著兔子走到河邊,熟練的剝了皮,開膛破肚,清洗兔子。
看著莫離一連串流暢的動作,湮不由得驚歎,“好厲害。”
無論是在洛園還是在山洞,她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嬌嬌小姐,對於做飯,真是一點不懂,這次出來,一路上吃的也都是幹糧一類的,現在見了莫離這般,還真是打心底覺得厲害,再次覺得,收了他在身邊真的很不錯。
莫離也不抬頭,隨口說道,“這刀不錯,哪來的?”
湮臉上的笑容變得很淡很淡,“這是一個曾經的朋友送的。”這柄小劍,削鐵如泥,小巧精致,漂亮又趁手,第一次拿它,是洛水湖畔那場宴會,陽光的少年將它送到她的麵前,第二次那它,是在他離開之後的那個夜晚,在那間他們曾經一起呆過的小屋裏,它靜靜的躺在床上,等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