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陽光暖暖的,將整個洛園罩上了一層慵懶的氣息。
顧安眯了眼,半個身子伏在石桌上,手拿一個精致瓷杯,正撥弄著。她一身白衣,柔順的長發簡單的梳了個髻,還是別著那支白玉簪子,趴桌子的散漫姿態,像極了一隻慵懶的白貓。
不知不覺,已過了月餘。
那日的宴會,皇上很是滿意,一行人都在她家住了一晚,第二日清晨才離去。離開時慕容墨很是不舍,想再和顧安玩幾天,可他是皇子,學業繁重,不得不歸,隻好一再保證,過幾日時間空了便回來找顧安玩。倒是慕容曦顏,直到離開都板著小臉,目光一對上顧安就偏了臉,讓她很是不解。
小小的插曲過後,洛園又恢複了平日悠閑寧靜的生活,顧徹還是同平常一樣讀書作畫,偶爾又彈琴練武,顧安就不同了,見了那一日的熱鬧,又聽慕容墨說了許多趣事,她的心思也活了,覺得現在的日子很無趣,也沒法像以前一樣乖乖的看一下午書,練一整天的武。腦子裏想的都是怎麼實施慕容墨那些好玩的點子,可她也就一知半解,心裏又有些膽怯,想了好幾天也不知道該怎麼實施,隻好期望慕容墨的再次降臨。
“好無聊。”她忍不住抱怨出聲,這種趴在桌上玩杯子的事,她已經做了好多天了。
抬了眼偷瞟顧徹,他還是安靜的坐在對麵看書,神情專注,偶爾動手翻過一頁,並不理會自己。傭人們都被遣散了,連悠悠也去午睡了,整個竹林,就隻有哥哥和自己,還有一套石桌椅,現在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當然,這也是應為顧徹不喜別人到他的居所。
“哥哥我好無聊的說。”她不甘心,又出聲換他,語氣懶洋洋的。
“嗯。”他應了一句,還是看書。
“哥哥你都不理我。”她小小的怨念了,又拿了個杯子朝顧徹滾去,噘了嘴,氣鼓鼓地說。
杯子滾啊滾,在石桌的邊緣停下來,打著轉。一隻修長的手止了杯子,將它立起,放回托盤,另一隻手還是拿著書本,也不抬眼,微微一笑,“那安兒要我做什麼。”
“我很無聊,哥哥你陪我說話好不好。”顧安隨口道,隻要哥哥理她就好。
“好,你說,我聽著。”修長的指翻了書頁,他的手有一種白玉的質感,溫溫潤潤,食指修長,幹淨清爽,翻動的書頁帶起輕微的聲響,伴著油墨的微香,竹子的清香,心曠神怡。
“哥哥你的手好漂亮。”顧安盯著那手,忍不住說。
“嗯。”
“是真的很漂亮哦,哥哥從來都不關係這些。”顧安低頭看了自己的手,肉肉的,有點圓,指頭不夠修長,指甲剪得很短很齊,細心的磨了圓弧,白皙的皮膚裏透出粉紅,她怎看都覺得像小饅頭,有些氣惱,“我們是兄妹,為什麼兩雙手差距那麼大。”
“安兒還小。”
“那是不是我長大了以後,手也會變的和哥哥的一樣漂亮。”她問。
“是。”他的唇角有微微的笑意。
“好棒哦,我要快點長大。”她停了停,又問,“哥哥你說,墨哥哥什麼時候來找我玩,他上次還說要帶我騎馬,結果一直沒有來,我還天天等著他。他是不是忘記了,不想帶安兒玩了?”說道這個,有些委屈,泄氣地趴在桌子上。
“他會來。”他翻了頁書,也不看她。
“那墨哥哥為什麼還不來,都一個月了,我開始想他了。”雖然得了哥哥的保證,顧安還是提不起精神,繼續趴在石桌上,
“他很忙。”他看了她一眼,繼續看書。我想他了,那句清風雲淡的話進了他的心,不知為何,心口微痛。
“墨哥哥是不是住在一個叫‘宮裏’的地方,那裏很忙嗎?”她頓了頓,一臉憂心的問。“哥哥,‘宮裏’是不是一個很不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