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如果離開(2 / 3)

我真的不想悟失望,想幫他。所以沒怠慢半點。奎有時間也常來看我們練習,有時候看到這樣的情景,好像還身處仁山一樣。

我跟悟一遍又一遍的練習,奎就坐在旁邊靜靜的看,有時他會微笑。一切都沒變,時間就定格在以前的記憶裏。

突然有想哭的念頭,要是我們都還在仁山,一切都還是原來的樣子吧。到這裏,我們得到了什麼,又將失去什麼呢?

李河、崔銀月跟胖子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的,當我和悟完成了最後一組動作之後才發現他們坐在奎身邊。我和悟走過去。

崔銀月打著哈欠,說我:“李河說你忙著訓練,就練習這種幼稚的東西?”

“你們沒課上嗎?”我擦拭臉上的汗水。李河沒好氣的扯了個嘴角。我白了他一眼,他跟崔銀月就一德行。

“他是你朋友啊?怎麼跟啞巴似的。”崔銀月指著奎說,“問他話他也不回答。”

“他不是!”我強烈的為奎辯護,崔銀月意外我的認真較勁,撇嘴沒再出聲。

“奎,這是我朋友崔銀月。”

“我可沒承認你是我朋友。”她不屑的斜視我。我鼓了她一眼。

“我也沒說我是你朋友啊,我說你是我朋友。”

“你這丫頭!”她揚起拳頭做個打人的手勢,奎起身到我身邊,盯著她。她嘲笑:“喂!你急什麼?我打下去了嗎?幹嗎盯著我看?”

“你們女生都這麼奇怪嗎?”悟好笑的插嘴,立刻遭到她的反擊,她手交叉在胸前,抬起下巴對著悟說:“今天我心情不好,要不要更奇怪點給你看看?”

“喂!崔銀月你夠了啊,鬧場子啊你。”

我扯她的手。悟無辜的聳肩。對李河說:“物以類聚,說的對極。”

李河翻翻白眼,不打算進入這場爭論當中。他轉身對奎說:“司徒奎,去喝兩杯吧。”

奎看了我一眼,點頭。李河忍了好久,終於還是將矛頭指向我:“你怎麼什麼都參合?快去把衣服換掉去吃東西。”

“嘁。”不回嘴,我跟悟去換衣服。我也發覺我好餓了。

大家叫了東西,我就開始埋頭苦幹。好一會,才感覺周圍很安靜,抬頭,幾雙眼睛瞅著我。嚼著滿嘴的食物,我以眼神示意,幹嗎都看著我?

艱難的咽下口中的食物,李河沒好氣的將一杯水遞給我。我拿起來喝了一大口,把擠在食道的東西衝下去。悟笑說:“所以要你多運動,看看胃口多好!”

“哪好了?像幾天沒吃東西的餓鬼!”崔銀月輕蔑。我笑眯眯的再喝了一口水。說:“民以食為天!隨便你們說。奎吃飯,胖子,加油。”

至於他們再說什麼,我就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了。

銀月舉杯對奎說:“司徒奎,做個見麵禮,我們幹一杯。”

奎想了會,拿起酒杯碰了她的杯子,然後舉杯飲盡。銀月突然開心的笑了,說:“總算聽見我說話了。”

她笑著也把酒喝完,對悟說:“你有個好哥哥。”

“我哥也有個好弟弟。”

“我問一下,你們小時候打架嗎?小時候,我經常跟我哥打。”胖子問悟。

“我哥從來不打我。”悟及其自豪的說,奎靜靜的看著悟,眼裏有很深的疼愛。我笑。銀月撇嘴:“怎麼看奎都是很會打架的人啊!”

“啊!有打過一次!”悟興奮的擊了一掌。

我奇怪的問他:“奎什麼時候打你了?少扯啦。”

“還不都是因為你。”悟挑眉抱怨。

“我?我從來不讚成奎打架。”

“國中一年級的時候,我掀你的裙子,被我哥打了不是嗎?”

李河點點頭看我,看不出他是什麼表情。他問悟:“教她跳舞的人是你吧?”

“不止跳舞,登山、滑板籃球都是我教的。腳踏車、防身術、網球、乒乓球下象棋都我哥教的,畫畫玩遊戲是跟啟泰學的,至於那些女孩子愛做的小東西,是星夢帶她一起學的。是不是呀點點。”

悟數著這些隻屬於仁山的記憶,李河的臉色變得怪異。他一口喝掉口中的酒,又倒了一杯。我幹幹的笑笑。

“是。”

悟想了想又接著說。

“你們不知道吧,小時候點點可粘我哥了,整天都在他身邊轉,吵鬧著一定要我哥說話,不然就嚎啕大哭。我哥隻有說話哄她,她才不哭不鬧。之後仗著我哥做後台,經常欺負別的小朋友。”

“那是因為那些小朋友說奎的壞話!”我澄清事實。

“所以我說是哥從小就把你寵壞的,整天怕你傷怕你累的護在身邊,小時候有一次你從樹上掉下來,哥為了接住你弄得鮮血淋淋的險些小命不保。”

“悟。”奎製止悟再說,今天悟是有點奇怪,總是強調我跟奎之前的事。悟扯著嗓子說:“對點點現在的朋友,說說她孩童時代的事嘛。”

“點點小時候還特別懶,每次要求出去玩的是她,耍賴說累了不走路要我哥背回來的也是她,哥背的可辛苦了,可她在背上還哼些亂編的小歌曲,不然就安安穩穩的睡到家。

“有一次,她闖入林區迷路,大家可急壞了,分頭去找。最後還是我哥哥在第二天清早的將像個破布娃娃的她從林子裏抱回來。好像這還是前不久的事,升高中的時候的暑假對不對?點點。”

“嗯。”

那次跟啟泰星夢他們去玩,我走丟了,滑下山穀,找不到回家的路,四麵都是樹,很多的蚊子,還有不知名的叫聲,我一直喊救命。到晚上的時候,我已經嘶啞了聲音。就在我絕望的以為會死在這個森林裏的時候,奎出現了。黑暗裏,我聽到的是他也嘶啞的聲音,他叫我的名字。

我衝上去,抱著奎,無聲的,歇斯底裏的哭著。他就是我在汪洋裏的浮木,我說不出的感激他!那一次也是我第一次見到奎哭!

我沉浸在回憶裏。仍很感激的看著奎。他輕輕的製止悟。

“悟,別說。”

“對啊!司徒悟,我怎麼感覺你是故意陳述給我們聽的啊?在強調什麼嗎?要讓我們知道奎跟點點的感情有多好嗎?”

銀月說完她看著悟,悟笑著像在承認。她又看向李河。我才察覺李河在這會兒的時間,喝掉了一紮小啤酒。我搶下他手中的啤酒:“李河!”

沒等我說完,他將我拽到懷裏,冷笑。

“司徒悟我明白你的用意,但是,一點點,她的現在跟以後都是我的。”

“李河你是不是喝多了?”我擔心的詢問。他低頭看我,勾起邪惡的笑容之後很無奈的又用力瞅著我,然後他宣布:“以前奎保護你,現在和以後是李河。”

“傻瓜,你不安什麼呢?”我心疼他。

“喂!你們注意場合。”

崔銀月就差沒把我們給拉開。然後氣氛怪異。

李河送我回去的路上,奇怪的是他一直悶不做聲。我叫他。

“李河?”

“什麼?”他不屑的斜視我。

“手。”

“幹嗎?”

我攤開左手放在他的麵前,他盯著瞧了一會,沒好氣的將右手放到我的手中,我牽著他漫步在大街上。李河突然說:“一點點,今晚悟的話我一直耿耿於懷。”

“為什麼呢?”

“你所有成長的歲月裏沒有哪項是有我參與其中的,你在他們的友誼中形成的生活習慣,交友方式也沒有我的影子。你的腳踏車,籃球等等一切你會的,沒有一項是我教你的。這真的讓我嫉妒不安,特別是奎,你們之間有太多別人無法介入的事。”

他的感覺像當時我進不了他的過去一樣的,我知道。

“傻瓜,別人不是說女孩才喜歡刨根揪底,你也要學女生呢?”

“不知道啊。遇到你之後,我變得易喜易怒,好像不像自己又好像完全就是自己。”

他聳肩,有些自嘲。

“以前聽銀月他們說以前的李河,李河的過去的時候,我也很難受,好像怎樣努力都無法進入你的世界,很沮喪。我就逃回仁山找我熟悉的一切。當我在仁山找到我熟悉的一切時,我就發現仁山缺少了什麼……仁山沒有你。當你出現在仁山的時候,我好高興,就在那一瞬間,我想著,以後我要一直跟著你,你去哪裏我就去哪裏。”

聽我說完,他停下腳步,難抑的激動。樓上他的身子,我說:“奎、悟、啟泰、星夢是我一生當中最重要的朋友,教會了我很多東西。而李河你……”

“我怎樣?”他問的小心翼翼。

“你……給了我初戀。”我臉溫熱。

李河舒了口氣,溫和的笑開,眉宇間的憂鬱煙消雲散。他是個很容易知足的人。

“一點點,就那樣喜歡我,一直喜歡下去吧。”

說完緊緊抱住我,他的懷抱溫暖的,安定的,我點頭。

迎新會上人真多,我緊張的看著幫我化妝的悟。他笑話我。

“你別繃著個臉,妝都化醜了。”

“悟!我一定會努力的!”深呼吸,大聲說。其實是給自己打氣。

“一定要注意表情知道嗎?笑。”

“噢!”

“司徒悟,去準備你的,這交給我。”

李河帶著崔銀月進來,銀月主動幫忙。悟看了她一眼,徑自去換衣服。

她從我的頭發弄起,試圖將我的頭發往後攏成馬尾,口中抱怨道:“呀!李河你看她頭發,跟雜草似的。”

我從鏡子裏看到李河笑望著我的頭發,我沒好氣。

“今天我比賽,能不能說點好聽的?”

“你就那樣了,說好聽你就不是你了嗎?”

銀月的嘴裏根本說不出好話,所以說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也懶著爭辯了。

在她的蠻力下,頭發終於被她用一根發簪打敗,束手就擒的呆在腦後。她一句話也不說,專注的在我臉上塗抹畫畫。銀月雖然嘴裏嚷嚷著說我不好的話,其實她已經把我當朋友,我感覺得到。

我一直盯著她看,終於她受不了的吼叫:“你有完沒完,我一直知道我比你漂亮,你也用不著口水泛濫成這樣!”

“真的是……”

李河一直坐在後麵翻看雜誌,頭也不抬一下。什麼時候他這樣安靜了?一堆的怪人。

銀月用手抬著我的下巴左看右看,撇嘴說:“也不是很醜。”

沒等我反應,她把我提起來,丟給李河。我險些撲到在李河身上。李河也被嚇了一跳,扶住我,抱怨:“崔銀月!”

她翻翻白眼,不理會。

“一點點,沒事……吧?”

他看著我的臉好一會才說出那個吧字。我搖頭。

“看你那傻樣。”丟給李河一句不耐煩的話,銀月走出去。李河輕輕清了一下喉嚨,然後傻傻的笑開。

“我家一點點,真是漂亮啊。要加油。”

“你少來……”第一次他這樣直接的讚美,我有些飄飄然。胖子他們也在這個時候擠進來,你一言我一語的說得我頭昏腦脹。悟這個時候把我拉出去。

“對不起,她是我的搭檔,失陪了。”

我們身上穿的是男女啦啦操運動服,走到哪裏都十分顯眼。小梅跟皙妍也來了。皙妍拴住悟的手臂,笑的一點壞。

“悟,你好迷人哦!”

“我們趕時間。”悟抽出自己的手。

我還以為悟說的趕時間是要趕去會場,但我想錯了。

他將我帶到實驗樓的天台上。這個天台的牆麵布滿了爬山虎。古老而陳舊。

奎站在那,他穿一件白色的襯衣,挽著袖子,露出他有力的手臂。

最近奎很沉默。讓我覺得有些心疼。

“奎,你在這裏做什麼呢?”

“……”他隻是望著我沒作答。

“哥,今天的一點點漂亮吧?”悟將我往前推。

奎站的很直,挺直的身體像在抵抗著什麼。好一會他才淡淡的笑著點頭。突然間覺得奎離我好遠,他在刻意的疏離我。

他的眼神太陌生。陌生到讓我以為我們從來不認識。

我不要那樣!跑過去,抱住他的手臂,害怕他離我而去。

用力的吸鼻子,不想讓眼淚把銀月好不容易幫我上好的妝給毀掉。

奎的身體僵硬的,不知道他能不能感覺我的不安,隻是他漸漸的鬆弛了手臂,輕輕的攬住我的肩膀。說:

“我會一直看著你。”

“嗯。”

悟將拳術巧妙的融入到啦啦操中,掩蓋了我技術上的不足。當我們以一致的步伐踏上會場時,全場響起熱烈的掌聲。我在人群裏看到了安靜的奎,心裏踏實了很多。

悟雙手輕巧的搭在我的腰間,輕易的將我托到他的肩膀上,每個動作都力求完美。看著他信心十足的臉,我不敢有一絲怠慢。

這個小小的舞台,不夠悟翩翩起舞。這個小小的舞台,遠不及悟心裏的舞台寬廣。

我唯一能為悟做的,就是贏。

當他的手拾起我的手要接我從他肩膀上下到地麵時,我做了之前在訓練當中嚐試卻失敗的後空翻。

三百六十度,我平穩的落在了他的身邊的同時,展開雙手跟上悟的動作。

台下的掌聲雷鳴,而我看到的是悟,他眼裏有閃爍的光芒,還有他美麗的笑容。

悟說能在我身上看到奇跡,所以,我把奇跡給了他。

他如願以償的組起他的舞蹈班,之後我沒有跟他跳舞,那不是我的特長,也不是愛好。

浦熙成了悟的組員之一。希望他能在那裏找到他的快樂。

奎依然很安靜的生活在我的身邊,以前在仁山的時候還打籃球,或跟我騎腳踏車去溜達,現在除了在武術社練拳之外,他幾乎沒別的活動。

經常看到小梅來找他。然後又看到小梅失望的離開。奎或許安靜到讓人感覺不到。

我經常以女生寫給他的信或信息來逗他開心,他總是那樣望著我不說話。

銀月在我們聚在一起的時候,會刻意的找他說話。

“奎,你念國大是為的什麼?”

“有時間,也教我練拳吧。”

“我可是給足你麵子才讓你教我的,別人想教還不讓呢!”

“喂,司徒奎,你幹嗎不回答?!我會生氣的!”

她拍他的肩膀。我以前也是這樣纏著奎的嗎?我不禁莞爾。

奎看看她,看看被她拍過的肩膀,又看向我。我笑問他:“你又不說話?身體不舒服嗎?”

“沒有。”

“司徒奎!你好過分,一點點問話你就回答,我說話你就當我放屁是對吧?!”

奎搖頭,又被她拍打了好幾下。她抗議!

“不能搖頭或點頭,用說的!”

我笑,這樣的情景熟悉而溫馨。

“奎,你答銀月的話呀。”

他搖頭,銀月又咆哮。

“你就是不肯說話對不對?我有那麼討厭嗎?!”

“不是。”奎看著我說。

銀月因此手舞足蹈,嚷嚷。

“天下第一沉默的奎,終於開口跟我說話了!”

奎看著她,低頭沉默。我們之間什麼在變化嗎?我有些忐忑。

銀月最近更喜歡要我陪她逛街了。我們路過KING大廈,一個女生從裏麵跑出來,抱住銀月,把我嚇了一跳。緊接著她叫她:“堂嫂!”

“唐安!什麼時候從國外回來了?”

“前天!媽媽說我準備到你現在的學校念書哦!”

“是嗎?”銀月挑眉,相較唐安的興奮她顯得無所謂。

那女生看向我,從上往下將我掃視一遍,銀月麵色突然有些尷尬。介紹說。

“我朋友一點點。”她終於肯承認我是她朋友了,我在心裏笑。

“一點點?奇怪的名字。她也是李河哥哥的同學?”

她沒有要跟我打招呼的意思,隻是一直跟銀月說話。李河哥?這麼說她認識李河。跟銀月也這樣熟悉,是他們以前共同得朋友吧。我猜想。

“是……是的!”銀月的表情一點怪。

這時從KING又走出一個中年人,他跟李河的爸爸還真的很像!我瞪大眼睛不敢置信。他不大卻有力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安安。”

“大伯!我跟堂嫂在這呢!”

“唐安別亂稱呼!”銀月扯住唐安。唐安笑,頗有曖昧的味道。說:“堂嫂,早幾年前我就知道你是李河哥的未婚妻了,你還怕我知道!”

“唐安!”

銀月慌亂的看著我。我的腦子一片茫然。什麼叫李河的未婚妻?我沒辦法想明白。唐安拉著銀月向那個中年男人走去。我向前走近了一步,站在離他們兩米左右的地方。

被唐安稱作大伯的男人的聲音。

“銀月,你也在這。怎麼好久沒來家裏吃飯了?”

“最近功課比較忙。”

“她是?”唐安的大伯跟唐安一樣,從頭到腳把我掃視了一遍。我點頭表示禮貌。

“我叫易點點。”

“嗯。”

他的聲音從咽喉裏發出來,便又問銀月:“你爸爸可好啊?”

“爸爸很好,還說有機會要跟李大伯一起吃飯。”

“什麼時候呀?”唐安高興的問。

此時又從KING走出兩個中年婦女,看不出年齡,因為保養的太好的關係。穿著剪裁合適的洋裙。我有強烈的感覺,這幾人給我很大的壓抑感,或許他們都太凸顯,太尖銳。

唐安跑到其中一個女人的身邊,拴上她的手臂。

“媽媽。”

“生女兒還真是貼心,不像我,有兒子跟沒兒子都沒差別。”

另一個女人說。

“大嫂,別這麼說。有多少兒子能像我們家昌俊能幹呢?”

“就是!昌俊哥是我見過的最帥最能幹的哥哥了!”唐安大聲誇獎。

昌俊?說的是昌俊學長嗎?唐安認識李河?這是昌俊學長的父母。

“銀月,好久不見了。”

“嗯!。”

唐安的媽媽看我的眼神跟之前他們沒什麼大的區別。我渾身不自在!

“阿姨好。”

“是銀月的同學吧。父母也是生意上的朋友?”

“不是,隻是朋友。”

“那父母是做什麼的呢?有銀月這樣的朋友,家境應該也是很不錯的才是。”

我還沒會意,銀月先於我說:

“姨,我跟朋友還有事,得先走。李伯伯、伯母再見!唐安再見!”

她幾乎用拖的方式把我帶走。一種莫名的壓抑擠進了我的心裏。

銀月右手打在自己的左手心裏,哀號:“倒黴透了!”

“我該回去了。”

我覺得李河的神秘又回來了,我好像又在脫離他的軌道。她的神情有些慌張。

“今天的事情不要放在心上知道嗎?”

“我知道。”

唐安說她是李河的未婚妻,弄亂我的思緒。

李河的生日,6月15號。

銀月興高采烈的為他準備著生日派對,相比之下,我就顯得無所事事。我也想給他做點什麼的,可是,銀月一手包辦得天衣無縫。

我的禮物就是一個手機鏈子,顯得特別寒酸。

不過,那是我自己去請教班上同學學來的,編織的很辛苦,因為是第一次做這些東西。

大家都在享受派對的熱鬧時,我有些畏首畏尾。胖子問:“李河就是命好,年年有銀月幫著準備浪漫PARTY。”

李河笑。看看我。我的感受現在是五味雜陳,就是沒覺得有甜的感覺。胖子的苗頭指向我。

“點點,你準備了什麼讓大家驚喜的禮物嗎?”

我手絞在一起,汗顏,太平常的東西他們會笑話吧。尷尬的搖頭笑笑不說話。李河低頭看我的表情。

“臉色不好,不舒服嗎?”

搖頭。這兩天一直在想那天跟銀月碰到的人跟事,頭都大了。他不相信的將手放在我額頭感受溫度。然後放下來。

“有心事?”

“沒!沒有。”

“像你這樣,也學別人撒謊。是不是沒拿禮物不好意思。”

我附和的點頭。抱歉。

“對不起啊。”

他到底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呢?他斜視我,沒好氣的刮我的臉。

“笨蛋,怎麼就那麼笨呢?”

我是很笨,心裏想著相信他就好,可是見到銀月為他忙碌,我又覺得不安。像個罪人。如果他們真的是未婚夫妻,我就是——第三者!

銀月推著五層的蛋糕進來,我看見一直都傲慢的她溫柔的唱著生日快樂歌,特別難受。李河牽著我向蛋糕走。

一些熟悉的人,跟一些不認識的人吵吵鬧鬧的要李河許願。他也配合著認真的許下心願。年輕人在的地方都會很熱鬧。隻有我顯得心不在焉。

“李河二十一歲生日快樂!”

崔銀月的聲音把我神遊的思緒拉了回來。她舉起酒杯向他慶賀。他微笑,跟她同時把杯中的酒喝完。然後相視一笑。

如果這些放在平日,我不會在意,可今天,我過於敏感跟介意,看的很不舒服,不知從何說起,隻能低頭苦笑。

皙妍拉著我去別的朋友那玩,她問:“奎跟悟怎麼沒來?”

“奎有事走不開,悟去演出。”

“悟真的很不錯。”她媚笑,接著很新奇的問,“你知道銀月的爸爸是做什麼的嗎?”

搖頭。這幾天做的最多的頭部運動了。我知道她的家境顯赫。

“你不知道?那你怎麼想到跟她做朋友的?”

“什麼?”

難道朋友一定要有什麼目的性才交上嗎?我又難受了。她甜美的聲音此時格外刺耳。

“沒有!你別想歪了。我也是聽鄭敏秋說的。她在職大念書,昨天晚上碰到麵的時候說到的。就問問。”

沒想聽她說話的心情,什麼叫別想歪了?她沒想到那怎麼知道我想歪了?但是又有點好奇她的話。想知道銀月的家世,因為關係到李河。皙妍察言觀色的功夫很好,看得出我想聽。

“崔嚴正房地產大王知道的吧。”

“聽說過。”想不知道別人也會在你耳邊念叨到知道。

“他就是崔銀月的爸爸。真是想不到!”她羨慕又有些扼腕的樣子讓我哭笑不得。

她的背景好,我不是不知道。現在知道了,說不清是什麼感覺。羨慕排斥都有。不過,朋友就是朋友,又怎麼可以因為這些無關緊要的不是了呢。

在我還在清理思緒的時候,皙妍歎氣。

“李河也真的是,放著這麼好的女朋友不要……”

說完她就將我丟在原地一個人走到人群當中去。

李河那邊的人群因為皙妍的到來而引起不小的騷動。我看到一個高挑的人影跑向李河並抱住他的脖子,很大聲的叫他:“哥!”

李河的聲音不大,我隻看到他嘴巴在動,將那女孩拉開自己身上。女孩又貼上去,大家跟著起哄。女孩又大聲訓斥起哄的人:“笑什麼?他是我李河哥!”

來的正是唐安。

我對李河的了解是,爸爸是一家醫院的院長,媽媽開了一家美容店。還有就是以前他的妹妹的事情。我知道的僅限於此,我開始在想,以前我怎麼就不問呢?將他所有的事情都問的明明白白的多好。至少不會有今天茫然的局麵了。

李河對唐安不理睬。可是依然能從他的眼睛裏看到了包容。

唐安的目光,偶爾的盤旋在我的身上。在李河親近我的時候,她的目光變得銳利。或許我多疑了,因為我暫時不正常的腦子失去了辨別的能力。

生日會結束,跟李河站在一起,目送著唐安跟銀月離開。

“你妹妹很漂亮。”

李河淡淡的看看我,不肯定也不否定。忍不住的問他:“你有什麼事要跟我說嗎?”

“嗯?”他不解。換後恍然大悟道,“我要跟你討禮物。”

“禮物?我沒……沒準備。”我反射性的護住包包。

“此地無銀。”

他輕易的搶走我的包,小人的以大欺小的拿走禮物。我窘迫的盯著他打開盒子,取出藍色的吊墜在我麵前晃。

“我的吧?”

我白他一眼。明知故問。樂滋滋的他將吊墜掛到手機上。一麵把玩著一麵問:“自己做的嗎?”

“哦。”看他喜歡的樣子,頓時鬆了口氣。

“怎麼總是心不在焉的?”

掛好吊墜,他將電話放到耳邊,做了個打電話的樣子,藍色的吊墜落在他的手上。雙眼笑成一條線。

“我很喜歡,可以想到你編織它的時候的樣子。”

我跨上一步走到他身邊。我問他:“你跟銀月什麼時候認識的?”

“中學的時候。”

“你們……很要好嗎?”

“就那樣。”他還沉浸在吊墜的喜悅中,漫不經心的跟我搭話。突然想到什麼的低頭逼視我,“為什麼問這些?”

“銀月很喜歡你。”我強迫自己笑。

“一點點你在想什麼?”他現在終於感覺出我的不對勁了。認真問。

“隻是隨便問問,問一下不行嗎?”

真害怕他承認,我寧願相信自己聽到的是假的。怎麼電視上的劇情要搬到現實生活中來呢,一個頭兩個大。

他沒再多問。男生的心就是粗。不過他要是還追問下去,我要不要說什麼呢?

“暑假要去哪裏?”

“沒什麼打算,打工。”

“我跟風他們要去露營,一起去吧。”

“銀月也去嗎?”

“好像是。她本來要去法國玩,聽說我們去露營就取消了。”

李河說的話,就好像銀月要做的事是家常便飯一樣的簡單,去法國玩?念這四個字簡單,能實現又多少人可以呢?!

文言文老師給了一個題材,要我們自己查資料。可以通過網上、書籍或其他隨便的什麼方式查找相關。兩天後上交。

在圖書館泡了一個下午。人昏昏沉沉的從文言文裏走出來。

小梅、唐安還有金皙妍出現在我的麵前。

“一點點,唐安找你。”

皙妍淡淡的笑容一閃而過,讓我以為她那是在幸災樂禍。

“你們有事嗎?”她們來勢洶洶。

唐安雙手交叉在胸前,再一次從下到上將我打量。接著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