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鳳凰於飛(2 / 3)

安心在蓋頭之下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角道:“我倒是想請,隻是你一來就是這麼大的陣仗,嚇人都夠了。”說著頓了頓又道:“展昭自然是會告訴你的,你若是要來,又怎用得了請?哪時候你上這兒來是請來的?別說是你,就是平日裏隨意出入隨欲居的這些人,哪個講究過請與不請?說請,倒生分了。”安心說著,就覺得一陣氣悶。丫丫滴!這兩眼摸黑盯著人鞋尖瞧的難耐時刻什麼時候才能捱過去呀。

趙禎隻是笑著,能多聽安心說一會兒話也是好的。不然一會自己走後,又不知要何時才能再見到她了。

江傲在旁笑道:“他欺你瞧不見呢,後頭公公們倒是抬了許多箱籠,不知是不是皇上要搬家。”

“在哪裏?在哪裏?”安心實在是想掀掉那討厭礙事的紅蓋頭,挽袖上前往金銀財寶、絲綢錦緞上撲倒。

眾人看著暗暗好笑,安心身旁的喜娘連忙打著岔高聲道:“吉時到了,就請新人快些拜堂吧!”

一句話出口,安心暫時按耐下了蠢蠢欲動的心思,快些行完這勞什子的婚禮吧!這樣才能掀掉這討厭的蓋頭不再束手束腳。

喜樂之聲又起,趙禎在旁觀禮。展昭不知什麼時候又溜回了他的身旁,望著趙禎,目光裏滿是安慰的意味。趙禎笑笑以示無礙,心裏雖然酸楚,卻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是以也並不如何難過,隻是覺得想仰天歎息——希望安心能夠幸福吧!既然自己礙於身份和地位,無法給她想要的自由與快樂,那就希望江傲能帶給她這些吧!

照例的跪拜叩首,高堂之上坐著的卻是兩個不時相互瞪眼,彼此仇視的老兒。方才範文棠喝酒輸給了李止一,直到現下心裏仍然覺得頗不服氣!不就是能喝麼?若論內功深厚,自己才不會輸給這酒糟老兒,是以喝了這許多酒,此時仍是清醒無比,隻是肚中實在容不下這許多酒水了,飽漲得他再也喝不下去。

李止一今日十分得意,不但喝酒勝了範文棠,就連這高堂的位置,原本也該是蘇子揚來坐,可是李止一借口他膝下無子無女,隻有蘇子揚這麼個徒弟,偏偏這徒弟要搞什麼兩情相悅又豈在成不成親這套把戲,是以今日徒孫成親,他一定要坐坐這個位置過過癮。蘇子揚懶得與他分辨,便隨他去了。

跪下叩首,曾經無數次問蒼天將她送到這個年代究竟是何用意,而今日,答案分明眼前。是前生注定事,莫錯過姻緣。

一叩首,再叩首,三叩首。安心想起已然逝去的爹娘,可惜今日他們瞧不見女兒成親了。他們的相片,安心一直帶在身上,時刻未曾離身。她的眼角有些濕潤,隱忍著,帶著淚花微笑。

起身換個方向再叩首,糾纏了這古往今來一千年的愛戀,終於劃下了句點麼?身邊的這個男子,就是她將要托付一生的人。曾經的一幕幕赫然眼前,這穿越了一個來回的愛情,究竟讓她尋覓到了。隻知道有他在身旁就好,有他在身旁就能安心。

江傲心中也是百感交集,從今往後,再不是孤零零的一個人了,因為有她。無論滄海桑田,時光變遷,她都是他最愛且要嗬護一生的妻了。這一輩子,定要給她幸福。

在旁觀禮的眾人,也是各有各的表情。或是拈須微笑,或是點頭讚歎,更有彼此相視悄然雙手相交的。方便與蘇若穀這兩個孩兒站在一旁,不知什麼時候混玩得熟了,此時也學著安心與江傲跪叩的模樣,在那裏如同不倒翁似的起起伏伏,倒若得大人們轟然大笑。更有些家中有幼女之人已然開始打聽,這是誰家的孩子,這般伶俐討喜,有意定下一門娃娃親事。

拜堂完畢便要將新娘送入洞房,餘客留請吃酒。趙禎滿腹心事地起駕回宮了,展昭原本想跟著回去,轉念一想,又作了罷。大概,趙禎會去找張修媛說會子話的。這麼多年來總是如此,對著展昭是毫無隱瞞地傾訴,對著張修媛卻是為了轉移思念地閑敘。

不甘心啊不甘心!安心坐在房中歎氣。這會,還是不能掀下蓋頭,喜娘說一定要等鬧洞房時新郎倌兒來掀。可是她肚子好餓啊,憑什麼他們可以在外頭大吃大喝,她卻要在房中幹坐呢?此時想想當日假扮蘇舜欽與蘭汀成親時,也沒有感覺這般難耐,原來成親的時候,最倒黴的還是女子。

再想起鬧洞房,安心沒由來眼皮一跳——完了完了,這回大概要死在風塵三俠手裏了!慕容修還未成親,害怕安心報複是不敢鬧得太囂張放肆的,可是那三個已然成了親的淫人卻又不同了。

怎生想個辦子逃走呢?安心眼珠子骨碌碌轉了一圈又一圈,終是無奈。好在蘭汀這個做過新婦,吃過成親苦頭的好心人拿了些東西來給安心吃。乘她還未離去之前,安心央及蘭汀替她帶句話給江傲。

“什麼話?”蘭汀笑吟吟地望著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