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一開,卓然等人身後的人馬還未完全跟著進來,安心就已高興地向著他們奔過去了。
“卓然,你們終於來了!”安心瞧了瞧丐幫弟子押送著的糧草欣喜道:“正及時,再晚幾日,這府州就要斷糧了。”
“沒良心啊沒良心!咱們也是辛苦趕來救援的,你怎不道一聲好?”司空極皮又癢了。
安心偏著頭瞧了瞧滿身血汙的司空極等人道:“髒死了,快去洗一洗。”
“這城裏還有水?”卓然愕然。早知道府州的地勢,若是被圍了城,最緊張的還是水源。哪裏想到安心竟然還奢侈地讓他們去洗澡。
“有啊有啊!咱們偷偷掘了條水道,正通城外那條河。”安心笑道。
這裏眾人都上前一敘別來,唯有白玉堂,看到他們肮髒的模樣,躲得老遠,說什麼也不肯靠近。
折繼閔是最為高興的,有了糧草,又可以堅持一段時日了,沒準過幾天,西夏就退了兵。當下向著卓然探問道:“糧草我可以支配麼?”
卓然點了點頭道:“就是帶來給折大人的。”
折繼閔欣喜道:“回頭我給你送銀子去。”
卓然微然一笑道:“折大人不必客氣,我這是來送糧草不是賣糧草的,你盡管分配好了,銀子我是不收的。”
折繼閔一聽此話,向著卓然深深作了個揖道:“折某代全城軍民在這裏先謝過了。”
卓然慌忙還禮。安心在旁不耐煩道:“怎麼這等婆婆媽媽,他送,你收,就這麼簡單。”說著,緊趕著將眾人帶入折府去安頓了。她雖不拘小節,卻也是個心細的人,眼見眾人一臉疲色,便知道這一路過來將他們累得慘了。
麟州、府州得了糧草之事差點將李元昊氣昏了,將野利旺榮兄弟狠狠罵了一頓,差點忍不住就要下令斬了他們,多虧得許多將士相勸,李元昊才勉強收斂了怒氣。
“退兵退兵!”李元昊大聲嚷道:“好容易圍了這麼久的城,這回一敗,前功盡棄!”
“兀卒,退兵太可惜了。”進言的是吳昊這個家夥。
“不退兵怎麼辦?你有法子攻進城去?攻不進城在這裏圍著有什麼用?人家城裏照樣有水有糧!”李元昊怒意十足。
“先前麟州細作來報,說是麟州城內的水源隻夠支持兩日了,咱們再圍幾日,麟州就不攻自破了!”張元生怕吳昊搶走了功勞,連忙趕著道。
“那府州呢?”李元昊摸了摸光頭,沉吟道。
“府——府州是有名的折家軍在守著,細作混不進城去——”張元說著,瞅見李元昊神色不善,連忙接道:“但府州與麟州地形相差不多,此時城內肯定也沒有水了!”
“這樣的話——”李元昊想了想道:“讓細作繼續探查,咱們再等幾天看看好了。”說著望向張元冷笑道:“咱們軍中的餘糧可也不多了,若是你說的話不中用,哼哼——下場你自己知道!”
張元目光一對上李元昊那如饑狼般凶狠的目光,頓時渾身打起顫來。雖說那細作可靠,探聽的軍情不會有假,可是這萬一出了什麼岔子,恐怕自己的小命就要玩完!至此心下深恨自己多嘴,早知道這個弊大於利的功勞就讓吳昊搶去也沒什麼大不了。
第二日,探馬來報,說是麟州知州苗繼宣今日下令用濕泥圍垛城牆。李元昊聽了消息,狠狠地瞪了張元一眼,怒道:“你說!這是怎麼回事?”
張元雙腿打著顫,他哪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啊?麟州明明已然沒了水,還用濕泥糊城牆,這不是浪費麼這?難道苗繼宣還嫌自己死的不夠快麼?當下戰戰兢兢道:“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嗯?”李元昊的手狀似無意地輕撫著他腰間的佩刀。
“我——我——”張元牙齒打著架,哆哆嗦嗦道:“大概——那苗繼宣在這裏也有——也有細作,昨日的話——讓他聽了去,這是疑——疑軍之計——兀卒不可深信啊——”
“呸!”李元昊啐了他一口道:“就知道你們這些漢人沒有一個好東西!說我的軍中有細作!我的軍中全是西夏響當當的好兒男,怎麼會有細作?你以為是你們這些沒骨氣沒膽量的漢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