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瞧了瞧一桌子略動過幾口的酒菜微微一笑道:“你去招呼客人吧,這位客官的酒菜錢我們不收了,就當是我請的。”
那少年奇怪的看著安心,不知道她為什麼要幫自己。
慕容修更是疑惑,這家夥一向視錢如命,現下居然要請一個陌生人吃飯!要知道這一桌酒菜起碼也得值上個二十兩銀子。這吃白食的小子是個窮光蛋且不說,竟然還要了雅間,點菜也專找貴的點,擺出一副老子有的是錢的模樣,可是剛才結帳時在懷裏掏了半天卻沒摸出半個銅板來。慕容修又瞥了眼那人身上穿著的衣裳,那可是上好的錦緞長衫,剝下來也值不少銀子呢!還有腰間那塊佩玉,絕對是上等的羊脂白玉!是啊,佩玉!剛才怎麼沒想到,扯下來也夠這一桌子酒菜錢了。
他隻顧站在一旁胡思亂想,安心瞧見他臉上神情莫測,目光卻總在那少年身上打轉就知道這家夥沒安好心,一定是在想著如何將人家扒個精光呢!安心暗暗覺得好笑,要是慕容家的家長知道了她將慕容修帶壞成一個唯利是圖的拜金主義者不知道會怎樣氣急敗壞、爆跳如雷呢!那少年也在慕容修那可鄙的目光下漸漸不自在起來。誰要是被人在意淫中扒光了衣裳都不會自在的。
安心向著念蓉使了個眼色,念蓉會意,拉著慕容修出去了,順手還細心地帶上了門。
“民女叩見皇上!”安心緩緩施了個禮卻沒有跪下。她不喜歡給人磕頭來磕頭去的,皇帝也沒啥了不起,不過就是仗著出身好,憑什麼要對他三跪九叩呢?安心才不會中什麼真龍天子的宣傳之毒。那次進宮是無奈,這會可是在她的地盤,這宋仁宗要是敢擺出皇帝的架勢治她的罪,那就將他綁架了關起來軟禁好了。安心壞壞地轉著念頭,不過看起來他並不想暴露身份,要不方才就不會那麼忍耐的讓慕容修指著鼻子罵了。
“你!你怎會知道朕的身份?”趙禎驚疑不定。
丫丫滴,果然是貴人多忘事!才一年就完全記不得了。不過也難怪,隻見過一次嘛,大概除了絕世美女之外別的女人在皇帝眼中隻不過是兩隻眼睛一張嘴的相似,怎能奢望他想的起來?他要真想的起來了,那就是安心黴運當頭了!當初安心是抱著好奇的心態去見皇帝的,將他的模樣看了個清楚記了個牢,先前進門時雖然一時想不起來,但沒隔一分鍾她就記起了。
“嗬,皇上是貴人多忘事!我隻不過是皇上大婚時給皇後置備胭脂水粉的小商人,皇上想不起來那也不奇怪。”安心屁股一抬又坐下了。
“啊!朕想起來,就是那個教了太後許多養顏之術的蘅蕪苑小掌櫃是吧?”趙禎興奮地拳掌相擊道:“你怎會在此地?這太白居也是你開的麼?”
“皇上睿智!”安心點了點頭反而奇怪地問道:“皇上又怎會在此?”私自窺測皇帝行蹤這就是犯了大忌諱了,好在方才安心剛將趙禎從困窘中解脫出來,他一時也理會不到這些。
“朕……朕是跑出來玩的……”趙禎弱弱地道。
跑出來玩?昏!堂堂國君能夠丟下朝政私自跑出來玩麼?何況他剛剛大婚才一年,上邊還有個皇太後壓著。安心古怪地瞅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那個……朕……朕找了個和朕長的一模一樣的替身讓他代朕在皇宮裏待著,反正……反正國事都有太後料理,他隻要上朝裝裝樣子,坐在禦書房裏念念書就可以了。”趙禎說起糗事不由結結巴巴起來,隻是他忘了自己身為一個君臨天下的皇帝,做任何事都無須對安心這個小小的女子解釋什麼。
這樣也行?安心不得不佩服他了!上朝念書都可以裝裝樣子,但這後宮怎麼辦?他總不會為了不戴綠帽子將那人閹了吧!安心想到這裏不禁麵色尷尬起來。
其實安心的猜想一點都沒有錯,趙禎的確把那個替身給閹了。一來自然是為了不戴綠帽子,他身為皇帝要是連續多月不臨幸後宮嬪妃的話,太後不急著找禦醫來給他瞧病才怪呢!但若是召幸嬪妃又怎麼保證那替身會忍得住誘惑不動手動腳呢?索性閹了算了,就算那替身與嬪妃們同床共枕也沒什麼可擔憂的了。這點說到底都是次要的了,最重要的是這個替身既然能夠瞞過所有人的耳目來冒充他,自然是花了不少時間調教出來的,對趙禎的事情可說是了如指掌,萬一這家夥起了私心真要硬賴在皇帝的寶座上不走,自己還真沒啥法子能證明自己才是真皇帝。就算能證明,也勢必搞得滿朝皆知,這對皇家的聲譽實在損傷太大。所以閹了倒是一了百了的安全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