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這裏幹嘛?曉葵有些疑惑,湊過去問:“你在……”剛發出聲音,他馬上捂著她的嘴巴,壓低聲音說,“不要吵。”
溫熱的氣息吐在少女的臉頰上,兩人離得極近,曖昧的氛圍開始擴展。
少年像是意識到了什麼,放開了手,退後了一點。這時曉葵才聽到教室裏有人在講著話,窸窸窣窣的。
好奇心殺死貓,曉葵忍不住也跟著輕聲問:“你在幹什麼?”
他雲淡風輕地答:“你不用管,等等就知道了。”
少年少女兩個人靠在牆角邊,仔細聆聽著裏麵的對話,曉葵這才清楚,原來是韓鈺和趙曼曼的聲音!
“這次你幹得很好。”室內傳出趙曼曼的聲音。
“那我哥欠你的錢?”
“算清了。嗬,這次隻不過一個小小的報複,沒想到蘇曉葵那麼輕易就過了。”
“趙妹妹,我怎麼現在才發現你這個女人這麼狠。你知道我不想傷害曉葵。哈,真是完美的設計,先讓你家的黑貓放到學校要曉葵帶進去,然後威脅我把它最愛的泡魚汁倒進墨水裏,放到畫上趁人不注意讓我打開蓋子,等我們都走後順理成章地讓貓來推倒墨水。我想沒有誰會懷疑到你的頭上吧?嗬嗬,真可笑。”韓鈺說著說著有點抽泣了,她是哭了。
她是多麼的無奈,明明知道趙曼曼的做法會波及她的朋友,她卻沒有能力阻止,隻能幫助她。這算不算是幫凶呢?
曉葵呀,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可笑的是,我連道歉的機會都沒有辦法跟你說。
蘇曉葵咬了咬唇,原來真相是這樣啊。還一直以為都是自己的錯,沒想到是有人居心不良地陷害。而且,讓陷害成功,還是她的朋友的幫忙。雖然不是出於本意。
朋友。她忽然間明白了,往往是最親近的人,才最有機會害你。也許,上一秒你和他是“親密無間”,下一秒就“反目成仇”。為什麼世界上總是有那麼多“悲哀”的事情呢?
如果連親近的人都不可以相信,那麼每個人都會是“孤獨”的個體。
少年感覺到少女情緒的波動,拍拍她的肩膀示意道:“或者人生就是那麼無奈吧。也或者,對於韓鈺,你比起威脅她的另一件事,不夠重要。”
蘇曉葵沉默了,沒有說話。也許,是的呢。如果韓鈺換做是淩涵的話,那麼她會傷害她嗎?會嗎?她想是不會的,就算是會,淩涵也一定比她有更多的無奈。
“哈哈,韓鈺姐,這次多虧了你的幫忙啊。”
“賤人!”蘇曉葵終於忍不住衝了進去,罵了她一聲。
趙曼曼先是有點無措,後來倒也平靜下來,嬉笑道:“喲,原來是蘇曉葵呀,怎麼,想必你也是聽到了吧。可是,你能拿我怎麼樣?”她輕輕地撫摸著懷裏的黑貓,綠呼呼的眼睛還是那麼明亮。
“她不能拿你怎麼樣,我能。”藍皓晨的聲音冷冷傳來。
“你?”趙曼曼也有點驚慌了,“藍會長,你……”
他神秘一笑,煞是迷人。一步一步優雅地走到她身邊,卻又氣勢逼人。趙曼曼嚇得冷汗冒出,韓鈺和曉葵屏住了呼吸,看著他的動作。
鎮定自若地在黑貓的頸項上,抽出一個錄音器,是一直微型錄音器!趙曼曼不敢置信,臉都成了綠色。把錄音器掛在黑貓的脖子上,被毛羽遮住,這才不會被發現。
他冷冷地笑笑,再次看著趙曼曼說:“怎麼樣,沒想到吧?這支錄音筆已經把你們剛才的對話傳錄下來了,如果,明天放到學校的廣播室,趙曼曼你就會成為學校的紅人了吧?當然,我還有能力讓你從此滾出這個學校。最後,你爸的工作是在安默然的公司裏幹的吧,一個開發部經理,女兒惹出這樣的事,若是叫安叔叔轉告你的父親,你說事情會變得怎麼樣呢?”他依舊是雲淡風輕,說得優哉遊哉。
“你……你想怎麼樣?”
他冷笑一聲,揚起手,啪——清脆嘹亮的聲音響起。女生白皙的臉上出現了些許紅印。“打人是吧?你不是叫我替曉葵打一巴掌嗎,現在如你所願。”
趙曼曼恨恨地看著她,確也無奈。
“明天,去學校廣播室公開道歉,說出實情,我還可以考慮放過你。”
話音剛落,趙曼曼眼眶已經紅紅的,隻是強忍著淚水,咬牙切齒地說:“好!”收緊手臂,抱著黑貓離去。
空蕩的教室剩下三個人,略顯安靜。韓鈺看著藍皓晨和蘇曉葵,淚水倏地落下,低著頭道歉:“對……對不起,曉葵,我不是故意的。是趙曼曼她威脅我,她騙了我哥,讓他欠了她幾千塊,爸爸工作在外夠勞累了,媽媽又病得厲害,我不想……不想讓他們擔心,真的很抱歉!”
曉葵看著她咬著唇,於心不忍,微微一笑:“好啦,沒事。”
藍皓晨看了一下蘇曉葵,也很溫和地說:“韓鈺,沒事了。相信她也不會找你的了,這次的事情就過去吧。我代表學生會原諒你。”
“謝謝會長!謝謝,你們……”
曉葵看著藍皓晨的臉,心裏一陣酸澀,真的,幸好有他。
熟悉的場麵,少年依然載著少女在回家的路上。其實有時候蘇曉葵也覺得很奇妙,不知不覺,他們就這樣子相處過來了。好像,很親密。是朋友嗎,還是朋友以上,戀人未滿?
經過這次的事情,她對他似乎更多了一層眷戀,潛意識得想要依靠。
“對了,你怎麼知道是趙曼曼,還埋下‘潛伏’?”曉葵開始了好奇心。
“從前幾天早上看到你和她聊天,她的態度,我就猜出七八分了。這場局一看就是有人在陷害你,我開始隻是想不到你和誰結仇了。那次倒讓我想起了月考的事。”藍皓晨緩緩道出。
整件事情的經過是如此。一開始的時候發現畫卷被染,當時的墨水是倒出來的,藍皓晨明明記得自己是扭好瓶蓋,而墨水瓶一點都沒有破,照理說,貓是怎麼可能自己用爪子扭開墨水瓶,所以他明白這是人為陷害。窗戶是鎖好了的,這種窗戶隻能在裏麵鎖,況且學生會的鑰匙隻有他、副會長、文藝部長、體育部長有。那麼,外人是趁所有人離開後扭開墨水瓶是幾乎不存在這種可能了。必定就是有內賊。
出事前天是蘇曉葵和韓鈺值日,曉葵沒可能笨到自己陷害自己,因為這麼一來黑貓是她帶來的,隻能說明是她出錯。剩下的人物就是韓鈺了。韓鈺在學生會呆了一年,安安分分,和曉葵也最近認識,兩人沒有什麼恩仇,於是他想是別人指使。
本來那天他出高一教室是找安默然來查查這事,沒有想到撞上了趙曼曼,趙曼曼的態度著實奇怪,他想起了之前考試的事情。當時他查過,也記得趙曼曼的學生資料說明好像父親是在安默然家的公司做的,便順理成章讓安默然去查查,反倒成了威脅她的借口了。
再來黑貓看也不像是野生,應是細心照樣下的寵物,估計主人會要回,於是埋下陷阱先設下錄音筆,暗地裏留意黑貓的一舉一動。引狼入室必然得設下陷阱,他才裝作毫不關注,果然是趁他裝作離校的時候,韓鈺把黑貓抱了出去,下麵的事情就清楚了。
聽著他有頭有緒地道出來,蘇曉葵簡直佩服得五體投地。會長大人,您那精密的心思怎麼就不去當偵探算了。她是如是地想著,算計心理真深。
第二天,趙曼曼的事情瘋狂傳遍整個校園。指責、謾罵的聲音連綿響起,她還光榮收到了處分。驚險的這件事件也算是平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