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氏道:“老爺,我是找過定王妃的,至於定王,我一個女人不好直接跟他說話,您是不知道,那定王妃就是個橫的,實在說不聽,我這才想要找官府出麵,嚇嚇她,真沒想到朱應居然那麼大膽,他怎麼就敢直接上門拿人?”
“你管他吃錯什麼藥了,重要的是現在這件事該怎麼解決?”容二老爺拍著桌子,吹胡子瞪眼道,“大哥方才已經說過我一通了,事情是你惹出來的,由你去解決,要解決不了,我……我為你是問。”
容二老爺放出狠話,不過這話卻沒什麼底氣,家裏家外都靠尤氏張羅,離了尤氏根本就不行,別家男人生氣了,可以把老婆趕回娘家,他卻不敢,實在是試過幾次,尤氏一走,廚房就連頓像樣的菜都做不出來,亂成一團,也不知道哪裏出了毛病,如今府裏還有二老太爺的喪事要辦,還有女兒的親事該怎麼辦,也要尤氏去周旋,這些事他一個大男人實在不好辦。
二老太爺的喪事還好說,女兒的親事真讓人頭疼,想到這裏,容二老爺緩和下語調,問道:“女兒的親事現在該如何?這日子能不能訂下來?”
說到這個,尤氏也正頭疼著,要說是親祖父的話,這女兒肯定是要守孝三年沒的說,但這二老太爺隻是叔祖父,論理守上一年也就可以了,並且由於女兒是做側室的,這又可以通融一下,一年也勉強。
要普通人家就可以湊合了,但現在要嫁入的是定王府,雖是做妾,但若是不能大張旗鼓光明正大的,就跟普通人家納小妾一般見不得人似的,就太委屈女兒了,而且這日後女兒也會被人瞧不起。
但若是要做足該有的禮數,這白事剛過一年就辦喜事,也難免會被人說嘴,就算他們肯,定王府肯定也會忌諱。
尤氏真是左右為難,似乎怎麼做都不對,想到剛才受的氣,便索性問道:“老爺,您是一家之主,您看該如何?”
這次容二老爺並沒有像過去一般,遇到問題就拿不定主意,似乎早就想好了,就道:“我看就跟定王府的人說說,還是及早過門吧,按頭七過後就過門,也不是沒有那種規矩,反正也是側妃也不能用大紅花轎。”
“這怎麼行,這事一般窮人家的規矩,豈不是太委屈女兒了。”尤氏大驚失色了,民間百姓生活困苦,娶個媳婦不容易,給足了禮金怕夜長夢多或者男方家裏急著有個媳婦過來幫著幹活,女方家裏則是少個人少張嘴,既然確定是別人家的人了,自家就不再費幾年米糧,這種做法都是被勳貴之家說不恥的。
容二老爺不耐道:“怎麼不行?你想想,定王年輕有為,多少人家想要把女兒嫁給他,若是遲一步,讓別人再進門,生下一男半女的,我們女兒後進門要吃虧的,現在可不是追究這些細枝末節的事,趕緊占住位置要緊。”
“可是老爺,這真不和規矩。”尤氏不敢說委屈女兒,免得又被容二老爺說,隻能用規矩說事,想了想又補充,“更何況,這定王府不是一般人家,就算我們願意,定王也不會同意的,畢竟紅白相衝。”
這的確是個難題,他們家是急著嫁女兒,但人家可沒有急著要娶,怎麼都有點忌諱,但容二老爺似乎早就想好了,立即就道:“所以這件事就得由你去說動定王,畢竟他的王妃做出這種事,定王府怎麼都該對我們家有所補償,你再爭取一下我們女兒過府之後的權益,這定王妃如此歹毒,得有一些條件來保住女兒的利益,好好跟定王說說,這才是對女兒好的,你把事情鬧上官府,能有什麼好處?鬧大了兩家都丟人,惹惱了定王,女兒過門更沒有好處,定王妃已經生有嫡子,在沒有別的兒子之前,定王為了兒子也不會拿她怎麼樣的,你想要在女兒過門之前一舉扳倒定王妃直接讓女兒做正妃根本是癡心妄想,還是想些實在的好處,憑我們女兒的樣貌,還怕過門後不得寵?”
容二老爺越說越起勁,尤氏一臉苦澀,男人根本就不知道女人的苦,內宅鬥爭殘酷,一不小心走錯一步,說錯一句話都有可能被人拿來嘲笑好幾年,更何況這種大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