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太妃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整日呆在果郡王府這一方小小的天地,就以為自己聰明,多了不起,卻不知道外頭世界什麼樣,我活到這把年紀,見過的手段多了。”
“我……我怎麼辦?”果郡王妃哆嗦起來。
“你現在知道怕了?”薛老太妃看了她一眼,歎惜,“警告你多少次,有些人是不能惹的,不聽,看看現在弄成什麼樣?別說你一個內宅無知婦人,就算是你男人去迎接的大荊使團,那麼多高手護衛,不比我們府裏的護衛強上百倍千倍?結果還不是說出事就出事了,撐死一個月就能到達的路程,卻用了幾個月都沒有到達,還發生了瘟疫,你就真以為是意外?”
“這歹人襲擊使團自然不是意外,一直有人想要破壞大周跟大荊的關係。”果郡王妃還是知道一點朝中局勢的。
“沒有那麼簡單的。”薛老太妃說到這裏,突然閉上了嘴,半晌才道,“算了,我不想說太多,免得你說漏了嘴,倒是讓我這把老骨頭招來禍端。”
果郡王妃聽薛老太妃話說到一半卻不說下去,頓時有些心癢難忍,但又不敢催促薛老太妃,隻低低聲道:“老太妃,求您給媳婦指一條路。”
薛老太妃停了許久,讓果郡王妃等得心焦之後才道:“如今你若是還想聽我的,就不要再做蠢事,否則我就搬到小佛堂去住,隨便你怎麼折騰,出了事不要找我商量。
“不,不,求老太妃救救媳婦。”果郡王妃被完全嚇到了,麵色慘白,連聲哀求。
“我一個快入土的老婆子,能怎麼救你?”薛老太妃歎惜,“我能做的就是給你一點建議,不要再耍這些算計人的小聰明,聰明反被聰明誤,少做少錯。”
“可是現在我該怎麼辦?”果郡王妃想到老嬤嬤一家十多口被活活燒死就遍體生寒。
“你不害人,人家也懶得在你身上費功夫,殺人不是殺隻雞那麼簡單,做大事的人,不會像一些小心眼的女人一般,做些損人不利己的事。”薛老太妃話語裏有說不清的諷刺。
果郡王妃頓時又羞愧得無地自容,不過最近在薛老太妃麵前,她一向是如此的,也已經習慣了。
此時辛媽媽又進來了,說是蒙夫人來訪。
果郡王妃心裏又是一驚,她心裏有鬼,頓時擔心蒙夫人是聽到了什麼風聲,找上門來興師問罪的。
想要找個借口避而不見,薛老太妃猜出其心裏所想,淡淡道:“人家要是有所懷疑,你若是不見,豈不是不打自招?還是見一見,聽聽蒙夫人說什麼吧,也不一定是為你做的那點事而來,再說了,你隻是有個想法,並未付諸行動,隻要不承認,誰能如何?”
果郡王妃想想也是,便命丫鬟請蒙夫人到花廳奉茶,她隨後就到。
換了身見客的衣裳,重新整理了妝容,果郡王妃這才出來見蒙夫人,這樣一磨蹭,不免遲了些,讓蒙夫人有些久等了。
做為一個受過嚴苛禮儀教育的貴婦,果郡王妃一出來就先給蒙夫人賠了一個不是,“讓夫人久等了,真是抱歉,方才有點事,耽擱了,請蒙夫人見諒。”
“不要緊,我正好欣賞了一下郡王府花廳的擺設。”蒙夫人笑眯眯的道,”久聞果郡王妃是大家之女,這花廳的擺設果然不同尋常,很是獨特,尤其是牆上幾幅字畫,都是本朝幾位名家之作啊。”
“蒙夫人謬讚了。”果郡王妃謙虛起來,“這畫都是我們郡王爺的喜好,也是大家給麵子,夫人若是喜歡,稍後挑一幅回去吧。”
蒙夫人擺擺手,“這怎麼行?畢竟是郡王爺的心頭好,再說了,我們蒙家原本是武將之家,也不懂這些,字畫掛在我們家,等於是明珠蒙塵。”
“這些字畫本就是讓人欣賞的,我們郡王爺喜歡字畫,也喜歡贈送於欣賞之人。”果郡王妃有心要彌補之前的過失,極力勸說蒙夫人收下字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