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香浮沉,夢幻如雪。
耳畔似傳來娓娓笛音,是那首醉人的弦律。《夢令詞》這首曲隻有他才會彈,她記住曲卻再也記不住殘留在記憶裏的那張若隱若現永遠對她笑的臉龐。
記憶裏的那日,午後溫暖的瑤池邊,甜香氤氳。遠遠看見他著一身清白坐於落花樹下,長發低束,發絲輕揚,低頭專注雕著什麼,明媚的陽光散了一地,在他低垂的睫毛下投了柔和的陰影,他嘴角輕挑,那一刻,那麼美,慵懶的笑容,如初見般高貴,這樣的他,太美好,近在咫尺又遠在天涯,他那耀眼的光芒直射入她一向心清如靜百夕的心裏。
風,微微拂,瑤池內外香氣陣陣,辨不出是源自池中睡蓮的還是桃樹下的片片落花,濃鬱又曖昧。花隨風落,如蝶般翩躚。
“咦,你是誰?在刻什麼?”百夕初見時,如正常旁白,沒有太多驚豔的對語,有的隻有聞之默默的驚豔後的詢問。
他的微笑的蒼白的唇如開在春天裏的櫻,清潔如他,不容褻瀆。“雲曇。”他那如櫻的唇中吐出來的兩個字撩撩百夕春水漣漪,如醇酒般令人回味。
“聽聞神界清規戒律很是嚴謹,你竟不怕我?”雲曇是邪皇的事實早已遍布六界,他的絕美的容顏可以顛覆世間萬物,傳說他曾是佛佗撚指一笑中的那朵曇花,不屬於六界的歸塵。這也注定了,他的潔白出塵,孤芳美名。他一邊問她,一邊將手中刻好的一個莉花木小童女相贈於她。
“邪皇,贈於我的?”百夕隻是覺得那小童著實悄然如生,細看童女的模樣倒有六分眼熟,卻無法確定到底是幾時見過。莉花木香飄浮在鼻梁之間,映入他的眼中的則是她的愕然,她的青澀。
往事如風,迷迷糊糊中酒醉的百夕隨著笛音撞入後排的屏風之中,一抹白影卻從她的眼前倏地撞出而過。
“雲曇麼?”她如癡如醉的呼喚著那抹身影,那抹白影頓了頓,卻隻停留了半晌後匆匆離去。
“夕兒,怎麼闖這兒來了。”月歌出現在她的身後,拽住她的肩際。
“月歌,我剛見到一個人,我要去找他。”話畢不容月歌詳問,推開他的攙扶急追殿外而去。
急步闖出殿外時卻不見任何身影,卻見殿外月光皎潔,暗芳無影。
是啊,怎麼可能是他。自六萬年前,上古魔神大戰之後。他便消失了似的,與他散離至今,不是沒想過去天外天找他的。隻是最後聽到有關於他的消息時卻是從天帝那兒接到天外天他邪皇的信旨:“因吾皇心稀芳草鶯鶯,無心永固相好。有負百夕相念,司政與邪皇的婚諾就此作罷。”
信旨大抵的意思呢就是說,我太花心,配不上你,婚誓作廢。
她就像是活了幾萬年中聽到最可笑的一段笑話,他花心?乍麼可能?比起他花心的可能性,你就是說唐三藏還俗的概率還高些。
因為他是佛陀撚指一笑隕落在六界外的夢曇啊,對他的潔然尊身,眾生都敬他三分。
隻是因遇到她百夕了,就一墜六。丈。紅。塵。她知道,她才是最愧禍手呢。
“夕兒,你有心事。”修長的玉指攀爬在她的肩上。
“月歌,我哭起來一定很醜罷,你別看我。”都這個時候了,她還在程強。
“別想了,連九九八十一劫你都以挺過去,還有什麼不能介懷的呢?”月歌總是會安慰人,如果他不是個男子(好吧,雖然他比女子還美。),她就差把當他當閨蜜使了。
“月歌,你算術不好,怎麼當上司命的?”百夕話題跑偏了呀。
月歌卻不辯駁,隻是拿出絹布給她擦擦眼角眯出的兩嘀清淚。
“蒙著當上的。”
“別的不說,你倒是誠實可貴。”百夕破涕而笑,可是卻笑不停,異常的癡笑無比。
“夕兒?”月歌有些被她的反應愕然,就如是轉眼間的變換。將她半撐的身子拽入懷裏,按撫著她懷揣不安的情緒,打從她決定孤行一摯欲度無極光陰九九八十一劫時,他就明白她內心的執念有多深。這是一副博天命,又或是用這個念頭瘋狂地來麻痹內心空寂的方式。
“月娘的忘情水隨時為你備著。”月歌輕飄飄地哼也一句話。
“別吵,還是讓我繼續傷心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