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在防不可防的能量澆灌下漸漸模糊,他終於知道了霍格茨為何要苦苦哀求他殺了他,這樣,才是真正的解脫……
隨即,秦天在著一片白的世間中默然傻傻一笑,然後,雙眼瞪起,雙齒用力,如絲的鮮血順著他嘴角流出,接著,他雙眼的生機飛速的消逝,直至消弭。
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即便死了,也激不起半點漣漪,我明白了,為什麼在這樣的苦難麵前他們仍舊沒有選擇自我了斷的勇氣和決心,原來,是他們內心深處還有牽掛,還有羈絆,而我,什麼都沒有……
淨魔塔外的天空是黑色的,漫天的星辰閃爍著璀璨的光芒,世界是安靜的,直到翌日在禁魔塔內響起的一聲尖叫,短暫的騷亂後是久久的風平浪靜。
切爾西法口中輕聲默念著悼詞,薩爾娜愣在原地不語,視線卻從未從那白布上移開,達達拉掀開白布,皺眉之後再次蓋上。
“抬去葬身崗埋了。”
秦天的屍體被抬走之後,達達拉反常的摩挲著下巴,眼眸低垂,似是在極力的思索著什麼。
“發現什麼了嗎?是不是他根本沒有自殺?他還活著?”
達達拉一愣,望了眼希冀的薩爾娜和她略微有些紅腫的雙眼,苦澀搖頭,鄭重道:“你還是這麼善良,為了一個不相幹的人也能哭成這個樣子。”
隨即他抬頭看向沒有任何波瀾起伏的凱文。
“他死了,是真的自殺了。我也隻是被他驚豔所迷住,在想,他為什麼會出現在瘟疫之地。”
“那些死靈魔法師不是經常幹著拿活人做實驗的勾當嗎?能否告訴薩爾娜,到底是哪裏不對!”
薩爾娜因為秦天的死,有著不可推卸的自責感,是她確定了秦天體內不再殘留著黑暗力量,可是結果卻像柄鋼刀,插進了她的心魂。
他汙蔑詆毀了神,他殺了他的夥伴,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即便如此,薩爾娜的心思還是被達達拉看了出來,他輕輕一笑,看著已經橫立在了他們中間的凱文。
他用著古井無波的聲調無謂道:“薩爾娜,記住,不要被仇恨迷蒙了雙眼,那樣隻會讓你陷入罪惡的深淵,我不希望你成為我的敵人。”
薩爾娜猛然一驚,大口的深吸一口氣,讓自己起伏的胸口平靜。
凱文走後,達達拉走了幾步,止住步伐,抬頭望著無垠的蒼穹,自言自語道:“五百個人出現在那裏,而我們卻並未接到喪鍾城侍衛的報告,更沒有發現臨近的村子有被襲擊過的痕跡,那麼這五百個人就是從其他地方來的,但是要前往瘟疫之地就必須經過喪鍾城的西門,如此說來,一定在某一個我們不知道的地方發生了什麼?而他們,是那場鬥爭的犧牲品。”
微風徐徐,寂靜的氛圍下撩起了兩人鬢角的發絲。
“好自為之吧,我們所要做的,隻是保護喪鍾城附近一帶的安全,其他城鎮的人,我們沒有多餘的力量再去幹預,所以,努力修煉,提升自己,才是王道!”
他低頭望著自己細膩的不像一個騎士的雙掌,十指修長卻有力,嘲笑道:“也許有生之年,我們能靠這雙手,改變些什麼,悲劇,也不會再發生……”
會是誰?有這麼強大的力量,可以掩住喪鍾城諸位強者的眼目,而殘忍的害了著五百多人?
沉重用力的腳步聲從大到小,在淨魔塔的塔門之外,她閉著的眼眸豁然睜開,那裏透著不可動搖的堅定決心。
那便是,讓這個世界不再出現第二個悲劇的秦天!
這個大陸從來不會為了一個人而停止轉動,秦天的死對於他們來說,隻是漫漫人生路中微不足道的一撇。
然而命運就是如此,捉摸不透,下一步將會發生什麼沒有人可以預料到,即便是占星師,他們也隻猜得到個大概,比如說,秦天的死而複生。
黑夜之下的月色有著讓人迷離的淡紫,斜斜的籠著葬身崗每個不大的小山包,幹燥的泥土有著厚重般的質感,而在一處新建的小山包出,那裏的泥土正在以微小的趨勢開始慢慢的往下滑落。
眼尖的人模糊的可以看到那一束淡紫色中,有著猶如透明流質的東西正勢不可擋的侵入進去,而泥土之下的秦天整個身子都被著透明的光芒包圍,一寸一寸的透過他的肌膚滲入進去,而隨之,秦天冷白的臉色也在一點一點的開始恢複紅潤和光澤,甚至那停止了的呼吸也在費力的緩緩進行。
天幕之上,那眾人看不到的一個漆黑的地方,一顆高懸的星體散發著奪目的熾烈光芒,不似光明的神聖,也不像黑暗的陰冷,而是透明的沒有丁點兒顏色的虹芒。
“砰” “砰”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