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二十六章 生活終歸平靜(3 / 3)

看著眼前烈焰熊熊的房間,小安猶豫了一下,隨著江藤衝出了房間,沒想到爆炸帶來的連鎖相應讓所有在這裏留守的警察亂了陣腳,他們竟然幸運的再審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逃了出來。跑過七八個街區之後,江藤脫下身上的衣服,找了一個公用電話亭,撥通了金姬給的電話號碼,不多時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了他們的眼前,看到金姬久違的麵容,江藤來不及反應便上了車子。

五年後

小安穿過正在裝修的原茂的大廳,繞過亂七八糟的建築材料,走進一間看起來像會議室的房間,這是他們在法國開的第二個娛樂城,資金通過江氏企業投資給金姬的策劃案,確案之後正式動工。小安坐在一個木頭箱子上,跟一個人說話。

“為什麼要加入黑社會?”小安問。

“想當大哥。”對方說。

“當大哥有什麼好的?”小安上下打量著眼前的這個人,二十出頭,穿著有些過時,留著小分頭,傻裏傻氣的。

“當大哥可以吃香的喝辣的,每天都有女人頭懷送抱。”

“嗬嗬。”小安被這個人的話給逗樂了。他給自己點了根煙,遞給了眼前這個人,“給你的。”

“謝謝大哥!”那個人接過煙來,鞠了個九十度的躬。

正在這個時候,江藤走了進來,問道,“哎?那個傻子哪來的?”

小安抬著頭說,“自己跑來的。”

“傻子也行?”江藤一抬眼皮。

“傻子怎麼了?當小弟,能賣命就行了,你還打算讓小弟給你掙獎學金不成?”小安瞥了一眼江藤,“怎麼,還是你種族歧視,鄙視殘疾人啊?”

“我不是殘疾人,隻是有點傻,輕度弱智。”傻子跟在後麵多嘴到。

“這你都知道?”江藤看著傻子,“誰告訴你的?”

“看電影看來的,《情誼我心知》裏黎明演的角色跟我一樣。”傻子說道。

“那他做鴨子你做麼?”江藤問。

傻子看看小安,一臉的迷茫。

“當小弟要從基層做起,知道什麼是基層麼?”小安問傻子。

“就是地上。”

“差不多。”小安點點頭,“那你知道怎麼才能最接近基層麼?”

傻子想了想,“躺著?趴著!”

“你看,也不算很傻啊。”小安對江藤說,江藤翻了個白眼。

“電影裏說智商在七十以下的才是智障。”傻子接過話茬來。

“我告訴你。”小安神情嚴肅地對傻子說,“甭管什麼事,沒有一步登天的。萬丈高樓平地起,明白麼?所有的人,想走到高位,都是從基層一點一點幹起的。”

“那安哥也做過鴨子麼?”傻子問。

傻子的話惹得江藤一笑,隨即勾出很多往事來。五年前他和小安在金姬的幫助下驚險的逃出豪都,在金姬安排的民宅裏麵躲了一陣,然後驅車經過幾個城市之後用假護照飛往法國,才算躲過一劫。

因為豪都在江藤的管轄之下,雖然也隸屬江氏企業,但是不管是認識還是財務都是單獨處理的,並沒有殃及江俊分毫。倒是東幫成了一個湮滅的曆史。這反倒讓江俊一身輕鬆,正正當當的金盆洗手不幹了。

湯局長自從墜樓之後又調來了一位新的局長,而關載袁也因為此事晉升為副局長,而他母親的病卻一直沒有治好,經過這件事情,關載袁像是洗心革麵了一般,工作上再也不耍小聰明,把之前那些“幫忙的”統統教育了一番,徹底結束了他們的“買賣”。

江藤摟著金姬的肩膀,看著不遠處的兒子江治跑來跑去。

“我們再也回不去那個地方了吧!”金姬把頭枕在江藤的懷裏。那次事情之後,她跟江藤把金家遇害的事情前前後後跟江藤講了個明白,至於金澤熙的事情,她卻決口沒提,那事不能被揭穿的秘密。

江藤撫摸了一下她的頭發,雖然他也沒跟金姬提起金澤熙的事情,但是他知道金澤熙不是金姬,至於在他身上萌動的那些情愫,他也說不清楚到底是真的為金澤熙而生,還是因為金姬的關係,這對他來說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金姬真的回到了她身邊,雖然有些時候,他也不知道被送到醫院之後的金澤熙到底怎麼樣了,又沒有找回自己的記憶,過著怎麼樣的生活。“人活一世,四處走走不好麼?”

“走太遠,怕會走丟了。”金姬說。

“所以才要把你們帶在身邊,這樣就算走得再遠,也不怕丟失了你們。”江藤說。

“謝謝你這麼說,五年前,我還以為一切都結束了。”

“噓……”江藤把手按在金姬的嘴上,然後低下臉,吻上了她的唇,“隻要你活著,一切都不會結束。”

正在江藤和金姬親熱的時候,江治突然在不遠處跪了下來,這讓江藤身後的一群小弟立刻衝了上去,“少爺!”

聽到小弟們的叫聲,江藤放開金姬,跟她一起跑了過去,看到江治在跟一個小弟拉扯著,小弟看到江藤過來,撒了手,江治又跪了下來,身邊是個被搞得一塌糊塗,不知所措的乞丐。

江藤蹲了下來,“為什麼要跪在人家的旁邊?”

“我看到他跪在這裏,有人給他錢,我也能跪,這樣的錢我也賺得來。”小小的江治回答江藤道。

“那你知不知道你踩線了?這是人家的地盤,你這樣不是跟人家搶地盤麼?”江滕問。

“沒關係,我們人多,不會輸!”江治理直氣壯的回答。卻被江滕輕輕削了一下後腦勺,“那江湖道義呢?”江藤問。

“我又不認識他,談什麼道義,有錢大家一起賺。”江治回答。

“臭小子!”江藤一把提拉起兒子,“你問人家要不要一起賺了麼?”

江治低下頭,不言語了。

“跟人家道歉!”江藤命令到。

“對不起!”江治有些不情願。

“媽媽,爸爸為什麼不讓我跪在地上跟那個人一樣掙錢啊?”江治拉著金姬的手問到。

“因為跪著掙來的錢很少。”金姬說。

“那什麼姿勢掙來的錢更多?站著?坐著?躺著?媽媽,你告訴我啊。”江治問。

“要不停的走,從一個地方到另一個地方。”金姬回答道。

江治又問,“為什麼要不停的走啊?”

金姬告訴他,“因為你要找錢啊,你不找到錢,怎麼能掙到它?”

江治看看江藤,江藤作了一個要扁他的動作,江治躲在金姬的一邊,然後又問,“那哪裏能找到錢啊?”

金姬說,“那些錢住在大城市裏。等著人們發現它,不惜任何手段的得到它、享受它、揮霍它;因它苦惱,為它瘋狂……”

“這麼說錢並不是好東西啊!沒有什麼能駕馭得了它麼?”

“權力。”江藤說。

“權力是什麼?”江治問到。

“權力就是它讓錢在哪等著,錢就在哪等著;他讓錢跟誰走,錢就跟誰走。”江藤彎下腰抱起江治。

“那權力也不是好東西麼?沒有什麼能讓權力變成好的,然後讓權力使錢也變成好的麼?”江治問。

“有。”江藤回答。

“那是什麼?”

“人啊。”金姬對江治說。

“但是人有好人和壞人之分啊,權力到了壞人的手裏,不是就變不成好東西了,錢也變成壞東西了?”江治越想越迷茫。

“人很複雜的,不是隻用好和壞來分辨的。”金姬說,“所以你要從小好好學習做人。”

“聽起來做人很麻煩,媽媽,做不好怎麼辦?”

“作禽獸阿。”江藤說,卻被金姬輕打了一下。

“那要是連禽獸都做不好怎麼辦?”江治繼續問。

“那就禽獸不如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