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暖在他柔聲的安慰下漸漸停止啜泣,突然她臉色一白,“我,我對不起你。”她丟了南越,那是他用全部心血得來的天下,是用生命拓展的版圖,可是她沒有守住,南越現在又回到了風徽仲的手中。
水涵輕柔地擦去她臉上的淚痕,“傻暖暖,你沒有對不起我,你盡力。”經曆了生死他也看開了,風徽仲稱帝也好,畢竟他也是風家人。言暖雖然有政治能力但誌不在此,勉力為之也隻能讓她越來越不快樂。風嵐那丫頭還小,現在就定了她將來的路對她來說也殘忍了些,帝王之路不好走,平心而論他還是希望女兒能過得輕鬆些。“現在這樣不是很好嗎?”
“嗯。”言暖靠在他胸前,他總是這樣,不忍責備她,不忍讓她難過。“徽寧,還能見到你,真像是做夢一樣。”
“暖暖,你說話算數不?”風徽寧突然嚴肅地看著她。
“什麼?”言暖被他問得一愣,腦子轉了轉一下子想到了什麼,臉頰滾燙起來。“算啊。”
“那就好,回去等著我。”他緊繃的情緒放鬆下來,放開言暖為她整理了下淩亂的鬢發。“裴銘。”
裴銘在門外應聲進來,“世子。”
“送言姑娘回去。”風徽寧淡淡開口。
“啊?”裴銘瞪大了雙眼,“是。”
那日的事就像是沒發生過一般,裴銘以為世子大概是不喜歡那姑娘,可是言姑娘明明長得傾國傾城,他怎麼會不喜歡呢?一個月後他才明白,世子不是不喜歡,而是非常喜歡,喜歡到要娶那位姑娘。
端舞公主沒想到兒子終於要定下來了,以前不管她介紹多少名門閨秀給他,他都一笑而過,不肯娶親,這讓端舞公主急壞了,她上了年紀,太想抱孫子了。開始還想著以她家的身份和她兒子的風采,她孫子的母親必須是個身份尊貴的人,後來發現兒子根本不然任何女人懷他的孩子,失望太多年之後,索性隻要是身價清白的女子就行。
“涵兒,這個姑娘不行,她是有孩子的人了。”端舞公主了解之後,生氣地對水涵發脾氣。以她家的身世,要什麼女人沒有,怎麼可以娶個嫁過人的女人?
“那孩子是我的。”風嵐是他女兒,這點也沒錯。言暖和風嵐的身份他都已經安排好了,早年水涵去過大陸,依著風嵐的年紀也說得過去。
端舞公主驚詫片刻,懷疑地看著他,“真的?”
“娘,我再糊塗也不至於把別人的孩子當成自己的,你還記不記得我去大陸的那次,就是那次遇見的言暖,有了嵐嵐。當時年少跟暖暖因為小事吵嘴,就沒把她帶回來,如今她來了,我不能再錯過了。”他和言暖是經曆了多少波折才有今天的,他一定要娶她為妻,彌補這些年她無名無分跟著他受的苦。
端舞公主沒見過兒子對哪個女子這樣情深,“即使咱水家的孩子,就斷不能委屈在外。這樣,娶親的事就交給娘來辦,我兒子的婚禮得是水四國最隆重的婚禮。”
三個月之後,言暖坐在大紅的花轎裏,外麵是熱鬧的鼓樂聲。她沒想到自己竟然真的還有這一天,竟然真的能嫁給那個溫潤如玉的人。轎子停了下來,簾子被挑起。蓋頭下有一雙白皙的手握住了她的手,牽著她走進了世子府。
四周熙攘的聲音突然都暗淡下去,她隻能聽到身邊同穿火紅喜袍的人的呼吸聲,隻能看到他白皙的手掌,隻能感覺到他落在她身上的柔和目光。
到了大堂,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然後她就被送入了洞房,外麵熱鬧的聲音不斷,她坐在床上心裏平靜安寧。
當夜幕降臨時,一個俊逸的身影走進了洞房,他拿起秤杆挑起了蓋頭。言暖緊張地握著手掌,可是當她發現風徽寧拿著秤杆的手似乎抖得厲害,心裏的緊張一下子就消散了。
“累了吧?”屋內的人都退出去之後,風徽寧坐到她身邊微笑地看著她,目光中閃著悸動。
“還好。”一想到現在她已經嫁給了他,所有的疲憊都不見了。
“暖暖。”
“嗯?”
“暖暖”
“嗯?”他隻是叫她的名字,卻不說話,言暖奇怪地抬頭看他,卻在他目光中看到了薄薄的水氣。
“我終於娶到你了。”風徽寧攬著她的肩膀,經曆了這麼多年,這麼多事,他終於可以名正言順地擁有她。為了這一刻,他等待了太久太久。“暖暖,我愛你。”說著,他的吻輕輕落下,順著她的眉梢眼角,滑到她柔軟的唇上。他耐心的在她唇上輾轉,舌尖描繪她的美妙形狀,等她軟軟倒在他懷裏,才伸進去一點一點的親她柔軟的舌。
言暖微微一愣,臉頰紅了起來,她慢慢伸手環住他的脖子。兩個缺失的半圓終於合並成一個正圓,靈魂與身體契合的那一瞬間,她在他耳畔輕輕說道。“徽寧,我也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