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章 試、試藥?!(2 / 3)

停下腳步,鳳千楚凝著那緊拽著自己衣袖的修長的手,感覺到身後那急切的目光,心中一柔,無奈地歎了口氣,點頭道:“好,我聽你說。”

真的是心軟了啊,明明就想這般一走了之,不再過問眼前的事情,卻依舊敗在了這人手上。

鳳千楚,你果真是沒救了。

車馬轆轆的行駛著,一輛馬車漸漸地出現在了管道之上。馬車裏麵的空間並不大,就僅僅夠三兩個人坐著而已。不過裏麵放著一溜的青布縫麵的坐墊,與那青布白纓的馬車很是相配。

凰將離靠在鳳月夜的身上,看著他將一塊扶桑木慢慢地雕刻成形。兩人是在去往朝陽城的路上,途中,鳳月夜難得的雇了一輛馬車,而不是用輕功趕路。這難得的體貼讓凰將離不由地勾起了唇角。

“這是什麼?”凰將離歪著頭,看著這塊木頭漸漸地雕成一個人形,有些奇怪地問道。

“你。”鳳月夜用刻刀細細的將凰將離那狹長的魅惑的雙眼勾勒出來,口中隻是淡淡的說道。

“好像是有些相像,可是我的臉哪有那麼扁?”凰將離戳戳快要成形的木偶,心有不甘的咕噥著。

“小心。”鳳月夜立刻停下手中的活。

被鳳月夜的話說得一愣,凰將離一不小心,那鋒利的刻刀就將她戳過去的中指蹭了點皮下來,一滴血就從那中指上落到了那木偶上。殷紅的血液中滴在額心,竟是陡然地是那木偶人添了一絲嫵媚。

鳳月夜沒有理會那木偶,拿出金創藥粉小心地塗抹在凰將離的手指上,嚴肅地囑咐道:“小心些,你雖功夫不差,但這種東西也會因為不小心而傷到的。”

瞧著自己被白色紗巾緊緊包裹住的中指,凰將離竟覺得有些滑稽,晃了晃手指之後才點頭答應。

鳳月夜再次拿起木偶完成最後的雕刻,拿出一根細線,輕而易舉的穿過木偶的身體,把它綁在了凰將離的脖子上。

“你……”凰將離低頭瞧著那木偶,有些不明所以。

“收著。”鳳月夜的語氣不容置疑,“你若是還想留下南宮羽墨送你的木偶,便不要取下來。”

有些呆滯地看著麵前耳根發紅的男子,凰將離握著木偶的手緊了緊。鳳月夜竟會為了她隨手收下的小禮物而吃味?輕輕地揚起嘴角,凰將離的心瞬間被填滿。多久了?鳳月夜已經許久沒有送過自己的禮物了,這帶著些許酸意的,質樸的小玩意卻是生生地讓凰將離紅了眼眶。

“月夜……”

凰將離剛開口想要說些什麼,馬夫的一聲呼喊打斷了她的話。

“公子小姐,朝陽城已經到了。”

兩道身影先後跳下馬車。抬頭望去,一溜曆盡滄桑的城牆便聳立在眼前了。千年古都,造就了朝陽城蒼茫的氣質,連那牆上的爬山虎也散發著獵獵的古風。

轉過頭去,一條條青石板的大道橫貫東西,房屋儼然,鱗次櫛比,在繁雜的人流中,古城朝陽卻是更顯示了一種莊重的風韻。

“不愧是古城朝陽。”

“人人盡說江南好,遊人隻合江南老。春水碧於天,畫船聽雨眠。爐邊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未老莫還鄉,還鄉須斷腸。沒想到這朝陽古城竟還有一番江南風情。”

這朝陽城靠近東麵,遠離了雪山,四季如春。凰將離下了馬車見那杏花春雨,楊柳酥軟的風景,不由有些沉醉了。現在雖是晚上,但這朝陽的風光卻是在夜色火燭中別有一分滋味。

看的凰將離癡癡迷迷的,任憑旁邊的鳳月夜托著走到了一家酒家前。

酒家不過三層,卻是小巧玲瓏,別有一股水鄉的溫柔氣韻,竟是連那夜闌和雪雙都比擬不上。那酒廬賣酒的女子挽起袖子,用那江南女子特有軟語招攬客人,聽得到那一聲聲,“哎,上好的女兒紅哎,上好的女兒紅……”如這山水般秀氣。

酒家的名號倒也不俗,樓外樓。凰將離不由有點好笑,這酒肆怕是也想爭個天下第一吧。

因為朝陽這四季如春的風景吸引了許許多多的遊人,客棧的房間自然是有些不夠用,兩人便隻定了一間房。凰將離取下腰間的小酒葫蘆,搖晃了一番,打開木塞,濃鬱的酒香溢滿了整室。

原本在練功打坐的鳳月夜睜開眸子,墨黑地眸饒有興致地望著凰將離斟酒的動作。這酒香,這酒,怕就是凰將離自己所釀製的。

接過凰將離遞來的盛滿了酒的酒杯,鳳月夜把玩著手中精巧的酒杯,雖沒有凰將離弱水閣中的琉璃暖玉杯來得讓自己的喜歡,不過卻也聊勝於無了。一口將酒飲盡,醇香便是流於滿齒之間,鳳月夜不由讚道:“好酒,不愧是出自將離之手。飲了這般次數,卻還不知將離這酒,喚作何名?”酒色晶瑩透明,香氣馥鬱、純淨,口味也是甘潤清冽了,口感醇厚柔綿,到最後,清冽的口感卻是變得如花般的甘甜。

凰將離靦腆一笑,搖頭道:“這酒還不曾有名字,還請月夜為它賜名。”說著,又將已經空了的酒杯滿上。

鳳月夜凝著青花瓷酒杯中晶瑩剔透,卻又帶著一絲盈盈粉色的液體,湊到鼻尖卻是聞到了淡淡的花香,與那弱水閣常年飄蕩的花香一致。“這酒竟是用荼糜釀製而成,將離真是花了不少心思呢。難怪,每次喝到這酒,便有一絲花期將盡的憂愁感。竟是如此,便喚它花事吧。”

“花事?”歪著頭,嘴裏不斷地呢喃著這兩字,到也是切合荼糜的寓意。凰將離驀然一笑,狹長的鳳眼中盈著滿滿的喜悅,“此後便叫它花事吧。”凰將離收起酒葫蘆和酒杯,葫蘆中的花事所剩不多,可這客棧內卻沒有釀酒的環境,凰將離隻好等到回夜闌之後再釀製。

“開到荼蘼花事了,我喜歡它卻不單單的隻是為了它的寓意而已。花事,花事,嗬嗬……”做完事的凰將離自言自語的走到床邊,也不打攪又再練功的鳳月夜,脫了鞋子,便上去睡了。

沒有多久,鳳月夜微微睜開眼睛,見凰將離才躺上去便睡得很熟,就知道這次是有些累著她了。當下鳳月夜也不做什麼,隻是靜靜的看了凰將離許久,才將旁邊的被子拿來蓋在她身上。悠悠的歎了口氣,鳳月夜繼續練習內力。

燭火輕輕的搖曳,此時的樓外樓已經是寂靜一片,正在練功的鳳月夜卻是陡然睜開雙眼,右手掐指朝著窗子急射而去,隻聽窗子外傳來一聲悶哼,隨後一個精細的竹簡便出現在了鳳月夜的手中。

搖曳的燭火漸漸的平穩下來,鳳月夜把玩著手中的竹簡卻是沒有馬上查看,餘光輕瞥著窗子,淡淡道:“還有事?”

“主子,我想回您身邊。”窗外傳來柔弱的女子聲音,透著一絲期待。

“哼。”鳳月夜冷哼一聲,那窗外的身影便是矮了下去,“做好你分內之事便可。”

窗外的人影停頓了許久這才出聲諾道:“是,主子,花容明白。”

那無波無瀾的聲音讓鳳月夜不由地抬了抬眼,把玩著竹簡的動作稍稍停頓,餘光落在身邊熟睡的少女恬靜的睡顏上。片刻後,鳳月夜才淡漠道:“退下吧。”

“是,主子好生休息,花容告退。”朝著窗內的人點了點頭,花容咬著牙轉身落在樓外樓的高牆之外。回頭,自己適才所站的窗子內,燭火已經熄滅了,搖曳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

鳳月夜,對於他來說,自己終究不過是一個還有利用價值的屬下吧,不然,就憑適才她的請求,以鳳月夜的性子,她早已經是身首異處了。

隻是個屬下而已,花容,你又何必自作多情呢。

揉了揉有些發痛的額角,花容暗淡的眸漸漸地變得靜如死水。

朝陽有一名處,便是番禹。到番禹外,一眼望去的濃綠,中間劈出條道兒,窄窄長長,恰巧能容下兩人並肩走,頗有通向世外桃源的味道。道上落滿斑駁的光點,在這裏走著竹影搖曳,偶爾會帶下一條細細嫩嫩的葉片,真叫極望碧翠,滿鼻清香。

番禹是個藏寶地,城鎮不大東西不少。番禹寶墨園中,磚雕木雕石雕陶塑灰塑瓷塑等等,民間工藝精品琳琅滿目。

城裏最近活動很多,展覽和水色,都是番禹的特色。鳳月夜帶著凰將離去岸邊看水色。

水色弄得十分隆重,省外顯貴富紳也請專船到市橋觀看。橋上觀者百倍,挨三頂四。兩人在橋欄上坐下,聽著裏麵的人唱大戲,似乎正在演《貴妃啖荔》。幾十艘小船並在一起,以船為台,演得好不開心。

演到一半,鳳月夜突然問道:“將離為何不問,我帶你來這朝陽的目的?”

搖搖頭,凰將離的視線並未離開那水色,嘴角卻是揚起一絲恬靜的笑,“不問。不管月夜想要去哪裏,我都會陪著你。不管,不問,隻要月夜能將我帶在身邊,將離便是心滿意足,又何必去在乎那些緣由和目的呢?”

鳳月夜瞧著那絕美的笑顏,竟有些恍惚,軟軟糯糯的話語一直縈繞在耳邊,甚至是腦海,帶著一絲絲的甜蜜和惆悵。鳳月夜看向凰將離的目光越發的柔和,伸手握住凰將離的柔荑,將她攬進自己的懷裏。

有一瞬間,鳳月夜以為自己卸下了所有的責任,而將眼前的女子摟緊才是他這一生該做的事情。

水色中不斷傳來瑟瑟絲竹聲,歌聲斷續,和著風聲,爆竹聲,隻是相擁的兩人卻是比牽著紙鳶的線更脆弱。

那一生紅衣的女子出現在人群中時,凰將離便瞧見了,隨後攔住自己的手便是收了回去,快得讓凰將離生不出一絲的情緒。女子提著長裙款款而來,精致的麵容上帶著嫵媚的笑意,清香伴著她的步伐慢慢的飄散開來,引得一群人貪婪的目光。

女子在二人麵前站定,牽手朝著鳳月夜行李,“花容見過鳳莊主和凰小姐。”

眼波流轉間竟是妖嬈媚色,不待鳳月夜說話,她便是自己向前錯上一步行至鳳月夜身邊,親昵地挽住鳳月夜的手臂,臉上的笑意更深。此番動作竟是沒將一旁的凰將離瞧在眼中。

“花容。”鳳月夜低頭瞧了瞧挽住自己手臂地纖手,蹙了蹙眉頭卻終究沒有收回,“你怎來了?”

“奴家聽莊裏的管事說,莊主來了朝陽,便尋思著莊主身邊需要一個伺候的人,奴家便來尋莊主了。”軟軟魅惑的語調全數吐在鳳月夜的耳邊,花容不動聲色地瞥了眼沉默不語的凰將離,那絕美的麵容上竟是沉寂得瞧不出一絲情緒,這讓花容有些氣惱,手中的動作也是放肆起來,在鳳月夜的胸前畫起了圈圈。

鳳月夜輕蹙著眉頭,將視線放在凰將離身上,淡淡道:“將離……”

“月夜,竟然花容姑娘千裏迢迢來服侍你,你便好好的陪陪她吧。”打斷鳳月夜的話,凰將離抿嘴一笑,“將離有些累了,想回客棧休息,告辭。”轉身,欲走,卻是一雙手緊緊的拉住。

凰將離疑惑地回頭,可在確認拉住自己的人是誰後,心中泛起淡淡的喜悅。“月夜,有何事麼?”

鳳月夜突兀地上前一步,伸出手整理了一番凰將離有些淩亂的衣領,隨後從衣袖中抽出一條絹絲,別在凰將離的發上,遮住她令人覬覦的絕美容顏,“回去小心些,我一會便回來尋你。”

心中一暖,凰將離笑彎了眼角,麵紗下的嘴角亦是揚起一絲燦爛的笑。她點點頭,便是在眾人驚歎的視線中緩步離開了番禹。

皓月當空,灑下一地的月華。白日翠綠的青竹,此時好似被蒙上了一層透明的輕紗。斑駁的樹影落在地上,猶如一幅水墨畫。耳邊響起因涼風拂過而產生的沙沙響聲,夜很靜,靜得連一些細小的聲音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凰將離雙手負背站在庭院之中,她輕輕地將眼眸闔上,微風拂起她的墨色的秀麗長發。她身著的還是白日的那一襲淺藍色的衣衫,在銀色的月光之下,她一身好似閃耀著漂亮的銀藍色熒光,看上去如那月下的仙子一般,近在咫尺,卻又遙不可及。

一滴晶瑩,緩緩的從凰將離的眼眸裏溢出,隨後順著她的臉頰落下。突然,有人將一件披風覆在她身上,讓她嚇了一跳。怎麼會有人?她猛然的轉過身來,一臉驚訝的神情望著來者,隻見竟是那枯葉!

枯葉秀眉微微蹙起,望見凰將離臉頰上映著月光而閃耀的淚滴,便是抬起手來,用他修長的手指輕柔的將凰將離的淚滴拭去。他的語氣溫和,聲音很輕,若不是夜太寂靜,可能會聽不見他的話語。

“怎麼了?在為鳳月夜的事而傷心?”

“與你何幹?”凰將離抬起手來便是將枯葉的手拍掉,隨後她以衣袂一抹,將遺留在自己臉頰上的淚痕抹去,恢複一臉淡然的神情,好似方才的一切都隻不過是虛幻的。但是枯葉知道,那不是虛幻,而是真實的,他眼前的這人兒方才哭過。

枯葉迅速的伸出手,一把將凰將離的手腕緊緊的抓住。凰將離微微一怔,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枯葉便拉過她的手,在她手心裏,輕輕地落下一吻。枯葉的眼眸是闔上的,凰將離可也看到他長而微卷的眼睫映著月光,閃著不真實而又漂亮的銀光。

“你!放開!”凰將離反應過來後,白皙的臉頰上瞬間被染上了一抹霞紅。她咬緊雙齒,用力的將自己的手掙脫開枯葉的禁錮。隨後便是惱怒的揚起手,狠狠地賞了枯葉一巴掌。她身為鳴鳳山莊的大小姐,從未有人敢如此輕薄她!

枯葉眸子一冷,但不過是稍縱即逝,凰將離並沒有捕捉到他這一冰冷的神色。她轉過身軀,將視線轉移到別處,恢複她淡漠的神情,冷冷的語氣中帶著幾分惱怒:“不知枯葉離開麒麟穀所謂何事,且夜如此深了,枯葉少俠為何還未睡下?”

“枯葉少俠?江湖上稱兄道弟之事屢見不鮮,將離你為何要與我如此見外?”枯葉彎起他狹長的鳳目,就如夜空中的月牙兒一般,煞是好看。他唇角勾起一抹溫柔的笑意,唇齒輕啟。他的聲音很輕,可是卻能讓人聽得一清二楚。

凰將離聽見他竟然直呼自己的名字,便是輕輕的一挑眉,轉過臉去望著他。隻見他笑意溫和,沒有絲毫的放肆之感,反倒而給人一種似水的溫柔。不過,雖然江湖上稱兄道弟的事情不少見,但是凰將離一點也不想跟這個枯葉稱兄道弟。

“枯葉少俠……”凰將離微微蹙著眉,正要開口說什麼,卻被枯葉打斷了。

枯葉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不是枯葉少俠,是枯葉。”

“你!”凰將離對枯葉如此的逼迫感到惱怒,為何她就得要喚枯葉的名字?不過就是萍水相逢的兩人,不過就是在麒麟穀之內先殺後救!

“不是你,是枯葉。”枯葉神色溫和的望著她,輕聲的教導。枯葉走近凰將離幾步,迅速的將凰將離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裏,輕輕揉捏了一把。他唇角上勾起一抹足以將冰雪融化的柔和笑意,繼續輕聲的說道,“將離,叫我枯葉。”

“枯……”凰將離怔然的望著枯葉,當那“葉”字快要脫口而出之時,她便回過神來,及時的緊抿住了她粉色的雙唇。隨後她望見枯葉竟然抓著她的手,便是一惱怒,想要掙脫開來,卻沒想到竟掙不開!她狠狠的瞪著枯葉,怒道:“你放開!”

“不放,除非你叫我的名字!”枯葉倔強的拒絕,同時也上前一步,目光又變得溫柔似水,望著凰將離。他伸出手便是將凰將離攬在懷裏,輕聲的叫喚著,“將離……離兒,我的離兒。”隨後他不管凰將離是否已經惱怒,便是俯下身去,掠住凰將離粉色的薄唇。他邊吻著,邊抬起手來,撫著凰將離的臉頰。

凰將離微微一愣,旋即便立刻反應了過來。她一把將這該死的枯葉推開,隨後一揚手,便是又賞了枯葉一巴掌。她憤怒道:“我要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