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不與官鬥,非是不能鬥,而是壓根鬥不過,想來便是此番道理了。
再看看林放巍,若是真動起手來,哪裏還有打不贏的道理?隻是不能動手罷了,若是真動了手,他們有理也要變成沒理了。
溫染心中暗恨,頭一回覺著無力得很。
林放巍眉頭緊皺了皺,倒是反過來安慰她了:“勿要著急,雲淺淺不是個好惹的,且先等著就是。”
雲淺淺?
不提還好,這一提溫染越發的憂鬱了:“她是個性子火爆的,誰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來?我看這打上衙門的事兒她都幹得出來!”
非是她要這般擔憂,就之前的所做所為,雲淺淺她還真是會此番行事的。
“肅靜!聒噪什麼!進了大牢看你們還有何力氣聒噪!”
一個衙役看過來,狠狠的推了他們一把。
那頭黃克不知和李捕頭說了些什麼,李捕頭往屋裏看了一眼,便帶了人走了。
溫染很是不甘心,若是說賄賂打點,她可是比黃克有銀錢多了,卻不想竟是叫黃克這樣的人給占了先機。
後來又想,若是將辛苦賺來的銀錢給了李捕頭這樣的人,又未免覺著太不值當了。
這般胡思亂想一陣,不知不覺便到了牢裏。
衙役將溫染粗魯的推進牢裏,利落的關了牢門。
溫染立刻轉身,叫道:“李捕頭!”
“叫什麼叫!”李捕頭轉頭,很是不耐煩。
溫染倒是鎮定了下來,隻問:“老婆婆那間鋪子,是過了官府的,地契已然在我這裏,便是黃克拿著了也沒甚用,若是你們非要,給你們就是。”
地契上麵的所屬寫得清清楚楚,她拿的隻是地契所有人的那一份,還要一份是存在了官府裏麵的存檔。
便是她這一份沒了,隻要去官府翻一翻存檔,拿出她的身份證明,就可以補辦一份。
再說得糟糕一些,便是她自個兒獲罪了,這地契若是她不鬆口過給誰,那誰拿了也是沒用的。
黃克的打算,著實是很有些失策的。
果然李捕頭也很快想到了這一點,眼中布滿了陰鬱,卻是冷哼一聲:“你殺了人,便是死罪,這地契你買了又如何?”
頓了頓,他又道:“你可是孤身一人的,地契除了充公倒也是沒甚用處了。”
“這倒是。”溫染點點頭,“這般說來,李捕頭的好處真是大得很。若是錢財這般容易來,李捕頭怕是早已是沁涼城首富了吧?”
將人殺光,強占財產,倒也真是想得出來!
溫染當真不知怎麼小小的沁涼城內,竟還是有著這樣膽大包天的人物!
李捕頭的目光閃了閃,隨即壓抑下來了怒氣,隻道:“管別人做什麼?你且好生珍惜剩下的日子吧!”
說完便也不再理會,揚長而去。
這人,是鐵了心的要欺負他們了!
溫染氣得不知如何是好,甩手在牢裏走了兩個來回。牢裏潮濕得很,地上鋪的稻草也不知是幾百年沒換了,當真比豬圈的稻草還要髒,下腳都難,別說叫她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