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放巍麻利的將那白布扯了下來丟在地上,眸光如箭,帶著殺氣,冰冷至極。
方才他若是沒有跟過來,溫染是不是已經遇害了?然後這父子兩將屍體抬進棺材裏麵,是不是就這麼蒙混了過去了?
原本以為山崖上發生的時候,已經足夠惡毒了,沒曾想竟然還有更惡毒的。
隻是為了那幾十兩份子錢,便能對親生女兒下得殺手!
脖子得到了解脫,新鮮空氣一下子灌了進來,溫染劇烈的咳嗽著,好一陣子才緩和了過來。
溫華是個沒膽子的,這會兒早已嚇得縮到了一邊,連去扶一下溫郝明都沒有。
看著溫郝明寶貝得很的兒子這般德行,溫染不由覺著一陣暢快,冷冷的看向溫郝明:“我從未想過你竟是還有這樣的心思,這叫我覺著很是詫異。我們早已斷了親,便是再沒有任何關係了,你卻是冒著我的名諱去收份子錢,如今又要企圖勒死我,溫大叔,你這算不算謀財害命?”
算,如何不算。
但身為秀才的溫郝明,卻是並不會承認的,他漲紅了臉,也不知是羞愧的還是怒的,語氣卻是理直氣壯得很:“就算斷親了,我也是你親爹!你死了我不給你辦喪事,你以為還有誰能給你張羅?”
這麼一聽,她似乎還要謝謝他了。
“嗬嗬……”溫染隻覺著好笑,“天底下竟然還有這個理兒,你往日裏讀的聖賢書,竟還教了你這般的學問,當真是了不得啊!”
溫染隻是淡淡的笑著,沒有一句歇斯底裏的吼叫或者質問,但這每一句每一字都叫人羞愧得很。
自然,若溫郝明還有些良知,便能感受到羞愧難受。
外頭傳來一陣騷動,秀嬸子探進來問道:“溫丫頭,你可還在?”
“嬸子!我在裏邊!你且進來吧!”溫染趕忙衝外頭喊了一句,倒是未曾注意,牽扯到了喉嚨,又是好一陣咳嗽。
秀嬸子一進來便見這般,不由心疼的上前幫溫染拍著背,心疼道:“這才一會兒這又是怎的啦?”
後麵跟著進來了好些人,最前的是村長和裏正,還有些看熱鬧的村民。
溫染緩和了一陣,指著地上的白布道:“此番我是死裏逃生,見我在山上沒死得成,溫大叔便想著幫我一把,好叫我真死了呢!”
她笑語盈盈的,說的話卻帶了三分寒氣。
喲,拿白布勒人呢?
村子裏的人後退幾步,有些後怕的看過來,沒想到溫秀才竟是還有這般狠的心思,都能想著殺人了。
溫郝明惱怒的站起來,直看過來:“你少血口噴人!”
溫染冷笑,轉身看向村長和裏正:“其他的事兒我且不追究了,便隻這件事叫二位評評理。我可還活生生的站在這兒,怎麼這位溫大叔竟是打著我的名號,給我辦起靈堂來了?”
這事兒,當真是不厚道,不僅不厚道得很,還很缺德。
不說勒人的事兒是不是真的,就光這靈堂的事兒,溫郝明就很不占理。